掘地三尺，也寧不放過一個可嫌疑之人。這正是如了蕭珂傾心裡的想法，她待在床上，命霧芝把軟枕墊上靠在床頭，目光一一掃過這裡的一點一滴，嘴角的尾段輕微勾起，若有若無就如是在譏笑什麼。

這樣雖大動幹戈，卻也沒有如之前那些殘暴之人實施的，寧可錯殺一千，也絕不放過一個可能之人的做法。

「公主，皇後娘娘來了。」

說來，自己居住到這個『朝鳳殿』側殿也是因為不能避免的原因--當朝淑平公主遭歹人迫害，中毒在身，皇上惶恐失去愛女，特移至『朝鳳殿』派禁軍把守。

一來是為了說明皇上仁慈，可親，二來…講明皇上與皇後的伉儷情深。

自己就是一個，順便。

而回到舊景，一切都沒有改變，床榻兩旁各有一座紅珊瑚雕刻的奇山，床頭還擺著自己自己最愛的小飾品，流蘇與鈴鐺垂著半空，好似又回到曾經那個時候，蕭珂傾居然阻止不了自己的眼淚，是為了…為了什麼？

「淑平、你的身子，可是有好些？」

「嗯。可以。」

雖然，對於那個父皇，蕭珂傾早已失望再難有希望的可能，就算是他突然對自己好這件事保存下來的大多數就是諷笑的情緒，但她卻無法對容淑有過多的情感去反抗，更何況兩人早已說開了一些事情，哪怕是曾經的事情，就算是不全面，可也算是有了一絲緩和，再者——母子心血相融、相連，難割、難分，她必不能做一個不孝之人。

如若真做了，那麼…她與那些無情、冷血之人又有何區別？

「母後。」自覺的把容淑漸冰冷的雙手擱進自己的被褥之中，稍許之間是暖和一會兒了，蕭珂傾才繼續往下說下去，「兒臣身子本就無所大礙，且太醫曾告誡，只若近幾日莫要動怒，動涼，不出半月便好。您、安心休養就好。」

「好~行。」高興莫過於會有一日被喚一聲母後二字，容淑為此高興的險險昏了頭，差點忘記今日她究竟是為何而來了。

瞧著淑平半響而後，容淑才堪堪記起一絲半點，態度軟和問道，「母後前些日子未下得了床榻，未曾有機會來問你，下毒之人…淑平，可是知曉？」

下毒之人…

蕭珂傾一愣，她還沒想到過會被問，她看著容淑那真摯的臉，又想起之前知道的，十分的糾結，垂下頭，「不曾。淑平，並不知。」

歷經時間百變的容淑怎麼不會看出蕭珂傾這種表情下代表什麼，她明白淑平是在忌憚什麼人，而且那人還很--厲害？

容淑被這個猜測壓的心口一堵，知道蕭珂傾是在害怕一個人，心裡更是柔軟幾分，「別怕。有母後在，你且說出來，母後只想知道那人是何人。」

「母後…」

看蕭珂傾更是為難的表情，容淑另一個不好的猜測出現在腦海里，一片硝煙瀰漫的場景，肆意妄為的人們，讓她渾身一涼，或許——或許是他們。

想著那些人的臉，再想想自己曾經經歷過的一切，容淑覺得有多半的可能，因為蕭征沒有動作。

「說下去，不用害怕。」

蕭珂傾加緊的力度，容淑心裡涼了一半，但是她還是安撫她的女兒，只是鳳眸里折現出的驚慌暴露她的心情，蕭珂傾還在想到底要不要繼續說下去。

母女兩人的目光恰好對上，她們都沉默了一會兒，蕭珂傾才像是下定了決定一樣張張嘴。

「一會兒」

「母後，兒臣怕，父皇不會信兒臣。畢竟，若不是…兒臣又怎麼會失去——」

「淑平放心。你父皇若是不同意，母後自己解決。而後他敢追究責任，母後便撞死在『昭隴殿』雲龍玉梯上。」

「母後，您！」

「淑平你只要放下心，母後絕不會再讓你受到傷害。」

多年的假面只是一個假面，真情充當假意。這很好，浪費了這麼多年的時間仍是未發現，果然是…好的很。

容淑冷冷一笑，轉身回了主殿，令木謹為自己洗漱更衣。

不如，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