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天空炎熱難耐，小小的國度卻全部塞滿了人圍觀，他們一身身各異的衣服裝飾，偏現在西方較深邃的臉龐，都是迷人的笑容。

「到了嗎？」

一個人問著另一個人，旁邊愛多嘴的人說道，「他怎麼可能知道，沒看到他還在發獃？」

「你！…誰說我不知道的。」之前本問的人氣到要死，脖子上帶著的飾品叮鈴叮鈴的響著，若不是被身旁的人拉著，他早就動手了，至於為何不動手還不是因為…他板著的臉微微放鬆，「吾王皆未出來，吾王後又怎麼會來？」

說完後還點點頭，覺得自己說的很對，但是睜眼時見其他人都看著自己，呼吸一緊，「你們看我幹什麼？」

「不幹什麼。」

不過，鄙夷的目光到處都是。

這時一身黑袍外衣，裡面身穿淡紫色滑衣裙的簡易女子，一頭及腰的鵝黃色泛著淡褐色相交長發，尾端微微自然捲起，額間一枚拇指大小的金幣奢侈配著金鏈作為飾品，雙目半含風情的橙紅色夾雜淡黃色流光的異瞳被陽光照應的更加明亮，魅人心扉。

其他人看到她，自覺禮讓出一個小道來，她為之沒有耽擱一步，右手手腕一般大小的金幣相串成一個手鐲，尾部還有幾顆碎掉的黑色珠子垂著，不知是不是因為她動作太大，那手鐲的聲音似比鈴鐺聲。

「您來了。」

她走到一地，原本還在玩笑的人臉上瞬變的嚴謹，來到她身邊，很是尊敬道。

她看了他一眼，還想綳著臉的，被他這樣一鬧，璀璨的雙眼一晃而過的水亮，嘴角扯動，「你倒是可以。王讓你看著，你反而玩起來…」

「我怎麼可能玩？我都這麼大一個人了。您也不是不知道，這大梁與邊域實在遙遠，再者不能讓王後受顛簸，那點速度，怕是小半月才能來。」

她被這話惹得笑起來，右手一抬直接敲了一下他的頭，金屬與腦袋相撞，哪個硬哪個軟一看就明曉。

他被打的哎呦一聲，女子眼看他裝的多半，也還是無聲為他揉揉，「我這一打，不是為別的，要為的就是給你個教訓，誰叫你在這時說什麼風涼話，你明知道你王兄心急，你還說這等喪氣話。」轉而擰他耳朵，力度不重也不輕。

他這次裝的力度可沒有多少，呲牙咧嘴揉著耳朵，不知哪個地方突然冒出一道細微的笑聲，他一下子就正經起來，目光橫掃過去，可他們不是抬頭望天的，就是低頭聊天的，誰知道是哪個人。他氣惱，而對上的是女子那雙時不時閃現光亮的異瞳，與女子嘴角處的壞笑，他尷尬的笑笑，找個理由遁走，「我去看看王後來了沒。」

看他的背影女子嘴角一收，一點也沒以前那樣的壞，人群也恢復了幾絲正常。女子剛準備轉身回去的，不想…

「你也會出來。」

「我…」轉過身看向那帶著斗笠的白衣之人，嬌小的身影說明對方是一個女子，所以——女子眼底難遮喜悅，上前直接抓住對方的雙手，語調偏輕快，「你果然來了。」

「自然要來。我的事，仍是未徹底了結，怎能就這樣不管。」

「我知，你就是這個倔脾氣。」女子無奈從臉上劃過，把人拉著向人群鬆散的地方走去，口中還說道，「向來最拿你無辦法。你說，你遇到什麼困難，可用我幫忙？」

「…原本沒有，但…」

女子拉著她的手明顯力度一緊，她心中有事，沒有多注意這點，背對她的異瞳橙紅色愈加濃烈，聲音卻沒有半點不同，「我們之間有何猶豫？說便是。」

「是有關大梁…」

＊＊＊

手指捲起那柔順的髮尾，眼微閉，嘴巴緊閉，他靠近她散發溫暖的脖頸處，聲音很輕道，「果然…還是喜歡這種。」絲毫不管那顫抖的身軀，他呆了一會兒，把頭移開然後睜開眼，含情脈脈的溫情戛止在快哭的雙眼裡，用力掰著她的下巴，目光隨之一點點變化，「本世子的恩惠，難道就那麼令你不喜麼？」

「不，不是。是奴婢低賤過久，無能得到世子的恩惠。」忍著疼痛，她打著精神去迎合他的話，上官倬目光才隨著慢慢放柔起來，竹眉淚仍緩慢流下。

這次，上官倬並沒有冷漠不管，鬆開對她下巴的挾持，大拇指按上去殘留的白痕，讓他心下一柔，輕輕又撫上去，聲音偏輕道，「是不是弄疼了？…別哭。」

竹眉被這一安慰，又想到了之前蔡笛悅也曾這樣安慰過自己，兩者重複在一起，然今時而昨非，更物是而人非。無論怎樣，只是一句再也不能回來了。

蔡笛悅一輩子也不會原諒自己了，她恨著自己，一輩子。

「奴婢沒，奴婢並沒…」奴婢其實並沒有背叛主子，奴婢只是…只是為了救主子，其實只是…

主子，您為何不信奴婢呢？

竹眉閉上眼，上官倬默認她因為自己的力度疼了，把人帶入懷中。

他們哪裡知道，就在拐角處一席長衫的外套出賣了這裡有人的事實，個蹦的咬牙聲，絕不少，蔡笛悅杏眸里全是冰冷。

竹眉，別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