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公主一路順風。」

碗一個個摔破，清脆的聲音比過外面的鞭炮聲，上官倬的耳邊欲與震聾，他第一次見到如此弘大的場面，百官齊聚一堂，共同借酒傳言。

但，那人是蕭珂傾。

一個——

「你恨也好，厭也罷。如今不過給你個忠告…蔡笛悅遲早會毀了你們廣親王府的。」

瘋女人。

蔡笛悅會毀了廣親王府，憑她一人之力…何等笑話？！

如今她蔡笛悅不還在自己眼前傷心嗎？上官倬眼底低沉，扯扯嘴角，此時的他面容稍加扭曲。

—另一邊—

天色已亮，竹眉一動也不動保持這個動作也許久了，小丫婢來來回回看了好幾次，都不敢出聲打擾主子，又退了出去。

「公主~」

腦海里，眼裡，全是蔡笛悅曾經的一點一滴，竹眉睜開眼看著這裡陳列的一切器物，有了動作，一步深一步淺的向著中間擺著桌子與椅子那裡走去。刺啦刺啦的幾聲響著，竹眉臉上終於出現了些表情，眼裡也還有些亮光，而托盤上的嫁衣卻被消散於此。

她愛，她的恨…

是這裡，竹眉揚起頭看向房梁，動動嘴巴，手一系然後一拋，再腳一邁，手一點點滑過尾端，細細系好，歪頭四處一看，安靜而又沉寂，散發著絕望，果然…

「主子，竹眉不忠…惹公主傷心，該死。只是——公主莫要記恨竹眉，竹眉不過是被逼、無奈。」

閉上眼，撫摸著的手緊緊攥緊綢緞。

屋內的白色小花裝飾物無聲的敗落，裡面只有一聲較小的聲響便沒有再有聲響。

風把窗邊的花葉輕輕吹落，化為一隻垂落的枯蝶。

外面的鞭炮聲愈加大，淹沒這些敗景，帶去喜慶之氣。

＊＊＊

陽光正好照到馬車正中心，京城皇都的百姓聞迅皆趕來，和親軍隊最前一排，有兩人各舉著一個竹竿上綁著鞭炮，每走一步都是以鞭炮聲落下，喜慶之色含著那淡淡的白煙吞沒著前方未知的路途。

其後的人們為著百姓吹敲起樂聲，帶去了該有的悲涼。

馬車速度不快，人的步子稍快便能跟上，所以三位皇子也跟著其後，不遠不近，可馬車裡坐著的蕭珂傾對此一點也不知曉。

「她要走了，就是一輩子不能回來的打算。」

右丞相目光落到蕭寧銘那裡一動不動，嘴巴可一點也不留情。蕭寧銘桃花眼一凝，原本還打算跟三皇子蕭寧苛說些近期他看到的一些現象說，讓蕭寧苛早早死了那條還想蔡笛悅是個天真之人的想法，被這一打岔，嘴巴一抿，視線瞬間轉到別處去。

還是蕭寧涫接了話，「是。可她的意願誰亦不能改變，因為原本的事情皆是我們的錯。只願她以後，早點放下這些，安心過好…便好。」

蕭珂傾傷的最深莫不過當年被那麼輕易拋棄之事，她心底的傷疤好不容易合愈成疤，又怎麼去扯開她的傷口，任由傷口隨意流血？

他們都知道，但是他們從不打算去過多解釋，一是怕她知道那些傷心之事，傷神；二則是當年之事早已過去，再怎麼重提，又有何韻意？不過心傷二字便能帶過。

所以，若是她願意離開遠去，只要過好她的日子，皇都里她的親人們都不會過多要求什麼，也不會奢侈什麼，只會默默無聞的去祝福她。

「但，她會成長的。」心靈上的成長。那時，她會明白，什麼是難以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