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那時，那刻，風卷著殘喘的藥香之味，那挽起長發的人，蒼白著臉，眉間的溫柔似雪看向窗外站在指頭上的鳥們嘰嘰喳喳歡聲高歌，咳嗽幾聲，捂著嘴的手緩緩拿開，伸開時血紅色刺激著她的眼前。

「吾讓慕塵熬了點粥，喝一點。」貝沁舉舉手中不大的小瓷碗，通身是淡黃色熒黃白相融，看著她氣色還好，貝沁也未語落座在她身旁不遠的床邊，她笑笑，不怎麼在意道，「身子就是有些乏困，想必是蛇毒未徹底清除的後遺症吧？」她有些不確定。貝沁攪粥的手一頓，可她動作本就不大，柳悅也不知道貝沁是否停頓了，貝沁沒有回答這個，舉起那有些放涼的粥，木勺舀起是白粥，貝沁把碗接過去讓柳悅喝粥，「慕塵會醫治好你的，安心便是。」

「好。」柳悅張嘴喝了一口，淡淡的餘溫夾著粥的清淡，柳悅突然想到他們因從村子裡逃出來無望的時候，飢餓一直席捲著他們的身體，作為比較大的孩子，柳悅害怕最小的弟弟也會死去，而這時是貝沁的出現。

她不光安撫了他們，也給予了他們飯，還有那個可怕的不幹凈的病也被醫治好了。

『噠！』

『噠噠！』

貝沁看她難受，又不是因為身體難受，冷清的聲音中帶上淡淡的疑惑，「燙了？」

柳悅慌忙擦去眼淚，快速的搖搖頭，把嘴裡的粥咽下，回答道，「不是。…我只是想起，剛來時，您也這般喂我們吃飯，那時我們真是好臟，身上帶著臟病...」

「傻。」貝沁把勺子一擱，看著柳悅，想想她也不過才十八歲，卻因她四周過於成熟的氣氛而忽略她真實的年齡，本來是要說她不懂事，因那些陳年舊事不該再重提了。又見她臉色蒼白，心也軟了軟，「如今不是很好麼。」

「…是我多愁善感了。」柳悅然後一笑，貝沁莫名有些心軟，親自抬手為她擦去眼角未幹凈的淚水，「嗯。你再歇息一會兒。」就替她拉拉被角。

柳悅點點頭，躺下，可也沒閉眼，貝沁沒看見她這個動作。而等貝沁要離開時，柳悅突然張口了，「您，之前不是說，哲兒命不好，終是難成大氣候？是不是…有什麼大劫呢？」

貝沁腳步頓頓，沒有轉過身，「嗯。」

「那…可有什麼能解？」

「命中註定之事，無人能改。」貝沁語氣冷冷淡淡的，帶不上半點情緒。柳悅剛坐起身，聞言手緊緊捂著自己的心口，「哲兒如今跟您學會通天之術，是否能——」能逃過？

她不想讓哲兒死。

「通天之術，不過占卜一說。通不了命。」貝沁很是客觀的說，扭身看著柳悅，「你，為什麼要如此珍重對他。他並與你親故。」

「…是諾言。」柳悅笑起來，很是無奈又似是牽絆，「我與他的諾言。雖然，他、已經忘記了。」

忘卻了我們之間相守一生的諾言。

不過，孟婆湯的忘記本來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