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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散隨風

    遭遇車禍的小白領君不知,穿越到了架空朝代,一睜眼,等著他的就是為痴傻的三皇子沖喜。 婚後,三皇子雖痴傻,卻處處維護他,他感動之餘,想著餘生便和這個傻子好好過。 然而,這一切都是騙局,三皇子的痴傻是假的,三皇子娶他,也只是為了紋在他背後的藏寶圖,以及傳說能測命改命的神物。 被拆穿了的三皇子不再偽裝,讓他受盡折磨,而他的父親也因為救他,死在了他的懷中......於是,在前往藏寶地的途中,他拖著傷痕纍纍的身體,尋機跳下大瀑布深潭,屍骨無存。 三年後,即將被廢的太子身邊,多了個半邊臉紋著彼岸花的男子。 他幫著太子在幕後操作,玩弄人心,一步步先後將四皇子、大皇子、六皇子踢出局,最後讓三皇子也經歷了一遍他當年的剝皮整骨之痛。 報了殺父之仇的君不知,帶著永遠無法彌合的傷痕,拒絕了太子的苦苦挽留,遠走他鄉......

    第五十章 四皇子引怒

    小說: 雲散隨風 作者:余生皆假期 字數:3053 更新時間:2020-01-26 03:01:08

    於凡人的角度,上天對明瑄帝,不可謂不善待。

    七子一女,除了五皇子早夭,七皇子多病,其他皇子無論品行如何,至少隨便往哪兒一站,就能當得起風神俊朗這四個字。

    故而,任是明瑄帝再怎麼偏心小六,此刻看著玉樹臨風的四皇子,心中都不由得生出幾分歡喜。

    「朕聽聞,你日前在弘文館又得了第一?」語調里,竟顯一位父親對兒子的驕傲。

    四皇子卻並無得意之色,「兒臣只是僥倖在做文章這一項上拔了個頭籌而已,其他方面,慚愧的很,總歸讓師父們失望了。」

    「欸,你的文章,朕讀了,甚好,甚好啊。」讚歎間,他瞥了眼站在四皇子身邊的六皇子,心頭不經意的,生出一抹失望。

    他拿起擺在案頭上的一疊印有四君子暗紋的豎紋紙,「來,你讀一讀你四哥的文章,告訴朕,比你好在了哪裡?」

    內侍來福立刻上前,將四皇子所做的文章,恭恭敬敬雙手碰到了六皇子的面前。

    六皇子接過那疊紙時,只覺手裡像有千斤重,臉上也火辣辣的疼,他父皇適才看向他時的那稍縱即逝的失望,他並沒有錯過,他也好想讓父皇以他為驕傲,可......

    「如何?說說看,你的想法。」

    待他一目十行的翻到最後一頁時,明瑄帝不溫不火的聲音再度響起。

    「兒,兒臣以為,四哥所言甚是,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兒臣以為,治民在於德而不在於利,若人人都受利之所趨,有利者逐之,無利者避之,那與山林野畜有何區別?」

    話未說完,一個硯台兜頭就朝他飛了過來。

    「這話,是誰教你的?是王守昌那個老匹夫嘛?」

    六皇子本能的一偏頭躲過了硯台,卻沒能躲過硯台里的墨汁,一串墨點打到他的前襟和臉上,可他並不敢擦,而是噗通一下跪倒在地。

    雖然內心並不很明白父皇為何如此震怒,可嘴裡已經先討起饒來,「父皇,兒臣錯了,兒臣不該聽王師父亂講。」

    除了太子,明瑄帝對其他兒子,都像一個正常的父親,充滿了父愛。

    充滿了父愛的父親看自家兒子總是好的,這麼好的兒子學習卻不好,自然就是老師的錯。

    「來人吶,擬旨,抄沒王守昌家中所有財產,家中僕役充公,妾侍入官樓,王守昌攜其妻及所有子女,三日內,麻衣出城,發配濱南臨島,讓他在那裡,好好的以德服人。」

    大周百年治國之道,遵循的就是:富民強國之路。

    沒有銀子,就沒有發展,沒有發展,就會落後,落後了,就會挨打。

    所有熟讀過大周歷史的人都知道,百年前窮困潦倒的大周,是如何被鄰國欺負的。要不是坤曄聖帝君積極開闢各種富民之路,讓老百姓的日子好起來之餘,也讓國庫越來越充實,國庫充實後,他們的邊關才被建造的固若金湯,才給他們帶來了百年的太平盛世。

    現如今這個王守昌卻在明知他對六皇子的期待下,給六皇子灌輸些與百年治國之道相違背的論調,明瑄帝覺得自己沒有下令誅王守昌三族,已經非常仁慈義盡。

    處置完王守昌出了口惡氣後的明瑄帝,看著一起跪在他面前的兩位皇子,輕輕嘆了口氣,「起來吧。」

    讓他如何不嘆氣?沒有精心教養的,在民生民治上,能有那麼深刻的見解,反倒是這個精心栽培的,所做文章除了辭藻華麗外,還有那麼多百害無用的書生意氣。

    他是偏心,是對親外公辛家有種偏執狂般的排斥,但並不表示,他就是個徹徹底底的沒腦子的昏君。他很清楚治國之道的真諦。可眼見著,小六就滿十五了,也不知這性子,還能不能掰回來。

    若不能的話,就算他再喜歡小六,再不想承認自己的錯誤,也不能將江山交到小六的手裡,不然的話,將來到了地府,他如何面對列祖列宗?

    龍書案後,心事重重的明瑄帝端起江山連綿盞,對著正好入口的茶水,慢慢的吹。

    這是他思考重大決策時的一個習慣性動作。

    一時之間,御書房內鴉雀無聲。

    四皇子微垂雙目,但整個人站在那裡依舊肩背挺直,反觀六皇子,就好像肩膀上正挑著付重擔似的,微微躬起。

    兩相對比,連偏心的明瑄帝,都不由得嘆氣,心中的決斷也就此落下。

    「淵瑾,」放下江山連綿盞,他沉聲喚了句四皇子的名字。

    四皇子立即拱手,身子也比剛才微微躬下些,「兒臣在。」

    「從明兒起,你每日申時去上書房,聽趙太保為你講讀兵法。」

    此言一出,六皇子猛地抬頭看向父皇,藏在袖子中的雙拳緊緊握起。

    在大周,太子讀的書,與皇子有很大的區別,有些學問,只有太子才有資格學習,而有些學問呢,則介於能學與不能學的當中。

    兵法雖然屬於後者,可在太子式微,離被廢只有一步之遙的當下,明瑄帝點名讓四皇子學習兵法,其中深意可想而知。

    可他的震驚,只是一瞬,隨即他便迅速將眼簾垂下,把一切的情緒,都好好的隱藏了起來。

    誰知,本該高興的四皇子,卻一撩袍角跪地道,「父皇,恕兒臣不能遵旨,若父皇真覺兒臣可栽培,也待太子哥哥協助父皇您治理朝政後,再按國律,著兒臣去研讀兵法也不遲。」

    這簡直就是在明晃晃的打明瑄帝的臉。

    明瑄帝氣的渾身打哆嗦,五指扣在茶盞之上,彷彿下一刻就會像剛才拿硯台砸六皇子似的,把茶盞朝四皇子甩去。

    可他最終還是忍住了,繞過了那個可憐無辜的江山延綿盞。

    畢竟,好好的江山延綿碎了,怎麼想都不怎麼吉利。

    明瑄帝繞過了江山延綿盞,卻沒打算繞過膽敢公然打他臉的四皇子。

    就見他怒極反笑,「什麼時候起,咱們大周國的國律里,竟然多了條皇子什麼時候該讀什麼書的跪定?朕,怎麼不知道?還是,你在弘文館裡的哪個師父,教給你的?」

    看他這是又要故技重施,四皇子淡定搖頭,「父皇,此乃大周萬民皆知的常識,哪裡需要師父提點?」

    「常識?呵呵,可惜啊,你父皇我,就是這麼個沒有常識的人,不如,你告訴告訴朕,這萬民皆知的常識,都說了些什麼?」

    父皇這陰惻惻的語調,連適才心裡還挺不是滋味的六皇子,都對他的四皇兄擔心起來,同時,他也擔心會因此連累到自己。

    如是想著,不由得微微側目,沖著四皇兄在內心狂吼,『認錯呀,快點給父皇認錯呀~~~』

    可惜,四皇子根本沒朝他這邊看,和他更是沒有心靈感應,聽了父皇咬著牙陰惻惻的問話,表情幾乎沒有任何變化的,回答道,「國律有定,太子哥哥入上書房滿一載,其他皇子才能奉旨入上書房。如今太子哥哥才回上京又去了冥神廟,兒臣怎可先太子哥哥入上書房研讀兵法?」

    「那國律有沒有告訴你,為臣不尊,為子不孝,該當何罪?」

    六皇子的心突突直跳,知道四皇兄今兒的一頓責罰是決計逃不了了。

    心中竊喜之餘,還有些兔死狐悲的複雜。

    身側的四皇子,神色依舊雲淡風輕,「兒臣,恭請父皇責罰。」

    明瑄帝看著毫無悔改之意的他,冷冷一笑,「這可是你自討的!來人,杖責!」

    堂堂一個皇子被摁在地上打p股,除了疼,更重要的是屈辱。

    此時若換成六皇子,早就哭著求饒了,可四皇子卻還是不溫不火的就地先磕了個頭,就站起身來隨著內侍走到屏風後。

    打皇子,自然不能像打太監宮女那樣,直接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刑。

    杖責之處之所以在屏風後,主要是方便皇子熬不住了求饒,或者讓行刑之人及時聽見制止之聲。

    明瑄帝沒說打幾下,一來是被四皇子一次次的頂撞給氣的,二來是想著,若打了兩下後,小四求饒,自己就能及時叫停,也不用非得等打完了金口玉言的那幾下。

    誰知,四皇子竟然一句討饒認錯的話都不曾喊出,要不是他的呼喊聲聽上去甚是凄慘,皇上真要懷疑,是不是內侍手下留情了。

    而負責執杖的太監比皇上還希望四皇子趕緊認錯求饒。這可是皇子啊,雖然自己手頭上有數,但也熬不住這麼一下又一下的打啊,萬一真的打出個好歹來,那自己還能有命麼?

    可平日里看上去溫文爾雅的四皇子,今兒也不知道怎麼就那麼倔,明明疼的額頭都是汗,手指摳在木板上都摳出了血,偏偏就是一句軟話都不肯說。

    差不多二十幾下過後,耳聽得四皇子的呼喊聲越來越弱,來福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哭著勸諫,「萬歲爺,四殿下年紀小,又沒得個好師父,有什麼不對的,您慢慢教給他也就是了,」

    他的話還未說完,就聽屏風後先是傳來木板落地的哐啷聲,隨即一個尖利的聲音顫抖著響起,「四,四殿下,不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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