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總有一種感覺籠罩著，揮之不去。

面前的青年，還有那些其他人，真的是npc嗎？明明，明明和自己一模一樣。

還是說，真的就可以像是現實世界一樣，造出類似幻境一樣的世界來，或者說，都是一樣的。

平行世界？

這個世界，到底..

齊瀧指尖微微動了動。

他能看的到面前的青年，眼底醞釀著的風暴，眼角眉梢的那些痛苦和脆弱。

這一瞬間，他很想就這樣把他拉進懷中。

「也許，也許是真的吧。」

沈亦聽到了齊瀧的回答，震了一震，他收斂了剛才的感覺，對齊瀧道：「再去看看吧。」

就算這個噩夢，這個世界同樣是真實的。

他也毫無辦法。

就算是籠罩著黑暗，籠罩著讓人痛苦的一切，可他還是只能一點一點的走下去，背叛掉自己的心靈，只是為了活著。

也許人類就是這樣一種存在。

.....

105病房門口。

這次交給了齊瀧，沈亦站在他旁邊，看見齊瀧敲了敲門，房間內患者的目光移了過來，齊瀧咳嗽兩聲，道：「你們好，我是來視察情況的，身體上有什麼不舒服的話一定要告訴我。」

房內有兩個病人，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奶奶，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

女孩剛才正在側著頭望著窗外，聽到聲音，才緩緩的轉過頭來：「我很好，沒有什麼不舒服的。」

「你呢？」

老奶奶道：「這兩天身子骨不夠硬朗，腰酸背疼的，走個路都不舒服。」

齊瀧側過頭，對站在旁邊的沈亦道：「你把這個記下，等會兒告訴護士。」

沈亦：「是！」

齊瀧在床邊的凳子上坐下，對老太太道：「您進來多長時間了。」

「半年了差不多，老太太我也記不太清楚了。」

「兩個月前那件事，這個，你肯定記得很清楚吧。」齊瀧若無其事的道。

眯起了眼睛，和老奶奶那雙有些混濁的瞳孔對視。

老奶奶的表情僵住了：「兩個月前......」她一面說著，一面整個人都開始劇烈的顫抖起來。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喃喃自語著，看上去有失控的風險，齊瀧在她耳邊道：「告訴我吧，兩個月前發生的事情，你都記得多少？」

老太太用手捂著頭，好像聽到了什麼無比讓人絕望的東西。

她口中痛苦的低吟了幾句，道：「死了，死了很多人，爆炸開了，身體直接被利爪撕扯開，濺的到處都是。」

沈亦聽著這些，渾身一冷。

就在這時候，有腳步聲沖著這邊走了過來，最終停在了房間門口：「該打針了。」

進來的是醫生和護士，護士把托盤放在桌上，伸手去抓住女孩的手腕，女孩習慣了一樣，沒有做任何反抗。

醫生看著沈亦和齊瀧，皺起了眉毛道：「你們是來做什麼的，這裡不是你們隨便進來的地方，出去。」

沈亦踏出房間之前，看了一眼房間內的模樣。

老太太安靜的躺著，目光混濁的注視著天花板，她身旁的醫生在女孩身上是用著一堆儀器，似乎是在測量什麼數值，測量完了之後，護士拿起了針管。

淺藍色的液體在那裡面搖晃著，像是無法確定的噩夢。

沈亦和齊瀧走了出去，在走廊里找了個沒人的凳子坐下。

沈亦小小的出了一口氣：「兩月前死人了，飛自然的靈異的死亡方式，能把那個老太太嚇成那樣，現場得有多可怕。」

齊瀧道：「只是有一個問題，死掉的是病人還是醫生。」

「是這樣沒錯，現在什麼都沒調查出來，剛才的老奶奶的心理狀態，好像也沒辦法繼續再問一次。」

苦惱的抿了抿唇：「對了，昨天中午我來的時候，有看見一個奇怪的女孩。」

沈亦把那個女孩的一舉一動都給齊瀧說了一遍，齊瀧抿了抿唇：「她好像知道些什麼，如果能找到她，也許問題就能解開了。」

「對，不過要找的話，現在也沒有什麼線索，也不知道她的名字，唯一的辦法就是...」

目光對視，齊瀧接住了他的話：「一間病房一間病房的找。」

「雖然有些危險，只能這樣了。」沈亦垂下眼睛，有些恍惚。

其實他到底還是，一點都不想死。

對這個世界還有無窮無盡的眷戀，就算這個世界，也許充滿了各種各樣的痛苦，各種各樣的黑暗，就算任何人的心之間保持著距離。

可一樣有很多很多美好的東西。

活下去是生命的本能。

他不想死，一點都不想死。

在進入這個噩夢遊戲之前，死亡對他來說其實是一個有些遙遠的事情，遙遠到讓他其實不用去想那麼多。

可是現在。

他像是遊走在刀尖上，死神早就舉起了鐮刀，不知道在哪一秒，就會伺機而動，揮舞著鐮刀取走他的性命，然後讓他在痛苦中墮落進無窮無盡的黑暗裡。

他還是不想死。

但是真的到了那一刻，就真的只能接受了，有些事情，是不以個人意志為轉移的。

最後的時候，所有的執念都會被放下的吧。

齊瀧忽然伸手，覆上了沈亦的手掌，十指交疊，傳來的是屬於齊瀧的，微微泛著涼意，但是一點都不讓人討厭的溫度。

「齊瀧..」

這個動作，太過於曖昧了。

齊瀧只是緊緊的握著他，目光里像是有水意在流動：「學長，我會在你身邊，無論去哪兒，都陪著你。」

沈亦呆住了。

兩人對視著，齊瀧輕輕的笑了，收回了手，語氣故作輕鬆的道：「走吧，去周圍找找，那個女孩。

」

「嗯...」

沈亦有些慌亂的道。

收回來的手掌上似乎還是殘留著面前人的溫度，讓他的心也開始劇烈的跳動了起來。

他兩部追上齊瀧，兩人在病房之間穿行，索性很多門沒關，而且就算是關上了，但是為了方便醫生觀察，門上的玻璃是能看到裡面的情況的。

兩人看完了一樓，轉身走上二樓樓梯。

樓梯口向外面看去，風仍然在吹著，將樹葉搖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