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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宵夜，晚上吳韜載他回去的時候兩個人鬼鬼祟祟得不行，生怕聲音大點就把這樓上的人給吵醒了。

「那我就送你到這裡了，我走了啊。」吳韜推著車慢慢陪著這人走著，車燈把前面的路照得亮堂堂，也把前面走著的人影拉得很長很長。

「好~」陳袤喝了兩口酒彷彿上頭了一樣，說話時調子都打著轉，點頭答應的模樣乖巧無比。

「今天非常謝謝謝你帶我去兜風，嗝…還謝謝你帶我去吃了宵夜，嘻嘻…」陳袤估計真是兩口酒上頭了，這會兒痴痴的笑著，無意識的撒著嬌，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我其實，其實是第一次這麼晚和別人出來吃燒烤，也是第一次喝酒。」陳袤說喝酒的時候還刻意說得很小聲很神秘，壓著聲音說著這屬於他們兩個的秘密。

陳袤傻笑了一陣後捂了捂自己發燙的臉頰，像是在給自己降降溫，「我臉怎麼、這麼燙啊。」

他獃頭獃腦的問著自己，引得吳韜直笑，他看著眼前這人，自己身上所剩無幾的耐心似乎都在這人身上無限放大了。

「你才喝了幾口酒啊？那也能叫喝酒嗎？」吳韜逗著他說道。

陳袤傻乎乎的，又問：「那、那不算喝酒嗎？」

吳韜搖搖頭，說道：「你才喝了兩口。」

「那，那也是喝了呀。」陳袤有點不懂了，為什麼他喝了酒吳韜卻說那還不算是『喝酒』呢？

「要喝很多才算是喝酒，你那兩口頂多就是過過味兒，嘗鮮。」

「哦哦…」陳袤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時間已經不早了，吳韜終於開口決定不逗他了。

「你快上去吧，我也準備走了。」

陳袤沒有動，他像是很捨不得一樣，非常捨不得，就連叫他離開都是一種折磨。

「你以後…真的不回學校了嗎？」陳袤猶豫著開口，他對這件事有著過分的執著，似乎內心深處他一直把『害他被學校開除』這個責任歸咎在自己身上。都是為了他。

「不回了，我沒什麼理由回去，當然也沒人還願意讓我回去，你也是，別總問了，怪煩的。」吳韜騎上車子，轉了頭，已然一副隨時啟動車子都可以離開的樣子。

得到他這樣的回答，陳袤低著頭好久沒說話，吳韜甚至也以為他就這樣了的時候，準備打最後招呼離開，陳袤突然抓著他的手臂把他拉過一邊，在吳韜還沒來得及驚呼發火說這很危險的時候，臉頰靠近嘴角的位置落下了一個吻，嘴唇的主人似乎非常緊張，親上來的時候牙齒還撞到了他。吳韜搞不清楚他為什麼會親這個位置，或許是太過緊張了，如果沒猜錯，他應該是想親在他嘴唇上的。

「你在做什麼啊？…哈，不會是在發酒瘋吧，那才兩口酒啊，不至於吧。」吳韜回過神的時候尷尬的摸了摸被他親過的地方，整個人表現出來得十分愕然，愣愣的反應著剛剛發生的事情，陳袤是親了他。

被問了話的陳袤沒有回答，反倒是滿臉通紅，像是尷尬羞的。

他好半天沒說話，吳韜似乎也在等他。兩人默契的沉默著等對方說話，等解釋、或者掩飾。

這樣詭譎的氣氛讓人無法自在，陳袤咬咬下唇終於鼓起勇氣抬眼看吳韜的時候，眼眶不可抑制的紅了起來，濕漉漉的眼睛盯著他瞧，像等他說點什麼可又害怕從他嘴裡聽到些什麼，那急切的樣子似乎下一秒就可以哭起來了，模樣實在是可憐得緊。

他眼裡的吳韜臉上已經沒了笑意，稱得上是嚴肅的在看著他，等著他的那一句說話，陳袤剛剛酒壯慫人膽的勇氣此時也消耗殆盡，他再勇敢不起來說那句因為我喜歡你了。腹語已久的告白扼殺喉中。

他苦笑的打著圓場，「對…對不起啊，我可能是喝醉了。認錯人了，對不起。」陳袤強忍著眼眶裡打轉的淚水，扯出了一個很牽強的笑，還有一個爛到爆的理由，「剛剛那一瞬間，覺得你長得好像我喜歡的人，眼睛花了，以為你是他，所以……你不要太放在心上。」

「你喜歡的人？」等了半天等來他這麼一句話，吳韜面色冷了幾分，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覺得那兩個字聽起來太刺耳了些，讓他聽著難受，以至於連詢問的語氣都帶著妒意。

「是誰？」

是你。陳袤兀自在心底回應著，事實上眼睛也在訴說著愛意，不過吳韜沒有發現，而是鍥而不捨的等他口中一個答案。

「以前…以前喜歡的人，現在不喜歡了，也不想說了，你快回去吧…我要回去了。」陳袤逃避了問題，說是喜歡別人，事實上他這麼多年攏共也就喜歡了吳韜這麼一個而已。你讓他編造其它人進來，他實在做不到。

「嗯。」

「謝謝你送我回來，再…」

吳韜甚至都沒有聽完他的話，車子轟鳴一聲，轉眼就離開了，那聲音一聽就是加足了勁頭，彌留在空氣中的機油味刺鼻無比，陳袤站在原地，豆大的眼淚掉下來，砸到地面上彷彿天空下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