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一凡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老師不說好也不說壞，根本就沒提過他一句。

霍珂聽得很認真，像是多麼重要的一個會議，談成了就能賺幾百萬。

俞一凡腿蹲麻了站起來活動兩下，霍珂看見動靜轉過頭來，兩人的目光只在空氣中短暫交流了一下，很快雙雙錯開。

家長會快結束的時候，霍珂像學生一樣舉手，像領導一樣發言。

「老師，我想聽一下您對我家一凡最近在校情況的評價。」

「您是俞一凡的？」她見霍珂穿著正裝，一臉嚴肅的坐在最後一排，以為是安排來視聽的校領導。

「我是一凡的家長。」

「呃，俞一凡同學有些特殊，結束之後我再和您詳談。」

家長會結束，霍珂被請進辦公室私談。

俞一凡覺得這是非常漫長的三十分鐘。

私談結束，霍珂推開辦公室的門，沒想到俞一凡還在外面等著。

「走吧，回家。」

從學校出來，霍珂沒有車，兩人散步回去。霓虹的夜燈亮起，傾瀉成彩色的銀河，霍珂多少年沒在夜色下散步了。

俞一凡低著頭，踢著小石子，「你不罵我嗎？」

霍珂好笑，「罵你什麼。」

「班導沒說我壞話？」

「她說你很乖，從不打擾別人，安安靜靜在後面睡覺。」

俞一凡「哦」了一下，把這兒當笑話，又問「還有呢？」

「她說你早戀。」

俞一凡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就早戀了。

神經粗說的就是俞一凡這一點，全校都傳遍他和薛美琪的事，這個當事人什麼情況都還搞不清楚。

「這麼早戀愛不好，你應該好好學習。」

「她說你很聰明，潛力很大，可心思沒有放在學習上。」

「我答應你每天都準點到家，你答應我要去上學，卻沒有好好學。」

俞一凡心裡犯嘀咕，哪有每天準時。

「你能好好學嗎？」

俞一凡點點頭，又搖搖頭，「我能好好學，可我不想學，學習沒意思。」

「那什麼有意思？踢球有意思？去夜店有意思？還是泡網吧有意思？」霍珂說到後面聲音都有些拔高了。

俞一凡想反駁他，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你試試看好嗎？」

俞一凡久久沒有回答，霍珂深覺『孺子不可教也』，他才開口說，「我現在太餓了不想試，等我吃飽了再試。」

霍珂笑了一下，摟著俞一凡的肩膀，「走，我帶你吃好吃的去。」

壞學生哪裡會去讀書，只是他受不了霍珂的眼神，那種希望他好，懇切的眼神，他拒絕不了。

霍珂忙了一整天，回來做飯，收拾屋子，現在還要輔導俞一凡功課。從吃完晚飯到十一點這段時間，兩人都在書房學習與工作，俞一凡搬張椅子坐在霍珂旁邊，有不會的地方，筆尖在題目上頓住一秒，霍珂把手上的工作放在一邊先為他解答。

俞一凡理解很快，也能舉一反三，可他心思不在這兒，寫一題能走五分鐘的神，霍珂要時刻監督著他。

九點多的時候俞一凡就不行了，趁著霍珂出去打電話的空檔趴在桌子上裝死。霍珂打完電話回來還帶了兩杯牛奶進來。

最近家裡每天都有新鮮的牛奶送來，霍珂說喝了對身體好，鎮靜安眠又強壯骨骼，俞一凡不想喝，霍珂哄著他和他一起喝。

十一點準時，兩人互道晚安，各回各屋，關燈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