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睡得很舒服，沒有藥物也沒有夢魘，跳下床套了短褲出去。

霍珂在門口送沈媛柔，沈媛柔抱了他，「謝謝你。」

氣氛好得俞一凡都不忍去破壞。

俞一凡在洗手間，整張臉浸在水中，冰冷的水讓他倏然清醒，聽見手機響，俞一凡甩甩頭，水珠飛濺。手上擦著頭髮去接電話，「喂？誰啊？」

「一凡，這麼好的天氣在家幹嘛，出來踢球啊？」黃斌聒噪的聲音，「薛美琪也在呦。」

俞一凡沒在意後面那句，他極需要運動讓自己發泄一下。

俞一凡在門口穿鞋，拉長聲音喊，「出門去了。」

「去哪兒？不吃飯了？」他鍋上燉了排骨給俞一凡吃。

「和小女朋友約會去。」

俞一凡走得慢吞吞，等著霍珂說點什麼，卻什麼也沒有等到，把出去的門摔得震天響。

只是他不知道，他轉身離去的背影，被一道目光深深鎖住。

中午的球場沒什麼人，場外就站了個薛美琪，撐著小花傘站在樹底下，白色的連衣裙，領口處還綉著黃色的小雛菊，細碎的陽光灑在她的發間和臉上，就跟個小仙女似的，有過路人紛紛側目，還朝她吹口哨。

薛美琪是挺漂亮的，俞一凡用基佬的眼光看都不可否認，像小仙女……就像鍍了層金的觀音菩薩。

俞一凡到的時候已經開了一場球賽，他等了一場就加入進去，帶著心煩意亂踢球，攻勢激烈，黃斌在後面死命追不上俞一凡的速度。

俞一凡彎腰，手撐著膝蓋喘氣，背上滾著熱汗，把背心脫了，光著膀子又開踢，俞一凡在太陽底下曬，膚色又加深一層。黃斌不追了，躺倒在陰涼處休息。不行了，黃斌想，這死孩子被曬昏頭了吧。

一身煩躁發泄出來頓時神清氣爽。

太陽下山了散場，把球場讓給跳廣場舞的大媽。幾個人去夜市吃燒烤，自然帶上了薛美琪。烤串吃得一片狼藉，啤酒罐捏扁扔在一旁。俞一凡摸著褲兜想抽煙，什麼也沒摸著，才想起來是給沒收了，只能低頭喝悶酒。喝到三分醉，接到霍珂的電話，「回來了嗎？」

「沒呢，和女朋友逛夜市呢。」

霍珂停頓了一下，「這個時候談戀愛不是重點，讀書重要。」

就是不想他和別的人談戀愛，又拿讀書當借口，俞一凡心裡可勁高興，還要懟一句回去，「還沒送小女朋友回家呢。」

「早點回來。」那頭掛了電話。

俞一凡也不久坐，說家裡來催，打了招呼就要走了，薛美琪後腳也跟著離開。

俞一凡哼著歌心情好，就當紳士送她一路吧。

薛美琪好像有點冷的抱肩，俞一凡覺得這風吹得還有點熱，把外套脫了綁腰上，對著薛美琪說，「來吧，跑起來，跑起來就不冷了。」

薛美琪，「……」

俞一凡送她到小區門口，薛美琪遲遲不走，看著俞一凡欲言又止。

夜晚的風，昏暗的路燈，夏季的蟬鳴，氣氛正好。

「你不是喜歡我嗎？」

俞一凡回到家的時候，屋子裡燈光大亮，但是霍珂不在，是特地為俞一凡留的燈。

俞一凡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等霍珂幾時回來，等他一進門就懶洋洋地問，「去哪了啊？」

「公司，臨時有事。」霍珂脫了西裝外套，「我先去洗澡。」

等浴室水聲響起，俞一凡立馬去翻霍珂換下來的衣服。一股男士香水味，不是霍珂的味道，領口有極淺的口紅印，是夜店男人才會塗抹的款式，袖子上還粘著栗色髮絲。

媽的，俞一凡氣得摔衣服，在他眼皮子底下……偷吃，還撒謊！

敢情霍珂打電話給他問他什麼時候回來，就是安排著和別人在外面歡愛燕好。

一邊要維持良好的形象讓他同意和沈媛柔的事，一邊又……

俞一凡無能為力，俞一凡頹然，為什麼這個人不能是他一個人的？

也不知道從誰小道消息聽來的，談文傑夜店吸-毒的事越傳越凶。一開始還是在夜店泡妞，然後濫-交，現在都傳得已經被槍斃了。俞一凡沒心思管，哪有時間管談文傑啊，自己的事還沒解決呢，被心裡佔有欲的想法困擾了好幾個晚上。

俞一凡又覺得黃斌特怪，踢球的時候截他球都不會生氣了，簡直是俞一凡一過來他就主動把球往俞一凡腳上踢，休息喝水都不跟他站一塊兒了，還和他視線迴避，一副心虛的模樣。

上廁所的時候把他堵牆角問他怎麼回事，要是做了對不起他的事，正好發泄心情的打一頓。

黃斌支吾著開口，「就那天晚上，我喝完酒回家，嘿，發現我和薛美琪家挺近的，就隔著兩棟樓還有一個花圃，只要……」

「重點重點。」

「我看她挺傷心，就上去安慰了一下，你知道美人泫然欲泣的樣子有多讓人心動，我本來就喜歡她，酒精一上腦就和她表白了，朋友妻不可欺，兄弟的女朋友我怎麼能搶呢，我……我特對不起你，可我喜歡她，就想追她……」

「那你之前傳我和她傳的跟真的一樣。」

黃斌委屈，「那不是你說喜歡她這種類型的嗎？又高，又好看，還要聰明，會照顧人。」

俞一凡一點都想不起自己說過這樣的話。

「而且只有你在的時候她才會在，不然我叫你出來踢球幹嘛？和她聊天還要提到你，不然人家都不理我。」

俞一凡笑點都要給點著了，「馬上要聯考了，別惦記著談情說愛了，考完再說。」

六月到了，聯考也將來臨，所為高三應屆生的俞一凡在這衝刺的行列之中，足球隊的活動也暫時取消，每天就是被鋪天蓋地的卷子淹沒。

晚餐是重燉的排骨肉，味道燜得散發出來，香得俞一凡停不下來，吃撐了躺在沙發上打嗝。好久沒有運動，每天都是大魚大肉的補，腹肌都不太硬了，有軟軟的肉，摸起來舒服。

俞一凡學習晚，問題也多，草稿紙揉成一團扔一地了，問題還沒解決，只得向霍珂求助，「這道題不會。」

霍珂給他解答，還引申出相關類型的題目。俞一凡盯著他專註的眉目，問 「我要是這次考好了有什麼獎勵？」

「你要什麼獎勵？」

「考完了再說。」

「考好了再說吧。」

俞一凡心裡打著小算盤，等他考好了，就要霍珂獎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