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夜瀾在王府的生活每天就是躺在床上吃吃喝喝睡睡，閑的無聊了席庭就找本書給他看，日子過得雖閑適但無趣。

半個月時間如白駒過隙般掠去，夜瀾和席庭相處了這麼一段，發現這個人其實不光內在變態，而且還很有病。

比如，總會莫名其妙的生氣，向下人提一堆無理要求：像是突然想吃湘江的冬魚，便讓人不遠萬里破開冰層辛苦捕來，結果又突然不想吃了。

但事不關己倒是沒什麼，關鍵席庭不知怎麼回事，總是對他時好時壞。尤其是在自己傷好的差不多了之後，就更是變本加厲。

比如，這一天晚上，夜瀾剛睡醒午覺，他身邊伺候的那個膽子比芝麻還小的婢女就突然要帶著他梳洗打扮，說是王爺邀自己去暖閣赴晚宴。

「我不去。」夜瀾皺了皺眉，扯掉頭上花里胡哨的簪子，一把按住小姑娘打算給自己頭上抹花油的手：「這東西味道太大了，拿走。」

名叫阿巧的丫頭連忙嗅了嗅味道，眨眨眼道：「沒有啊，奴婢拿的並不是很香的。」

「那也不要。」夜瀾依然皺著眉，想也不想便拒絕道。

他為什麼非要因為見那種人渣，特別把自己打扮成個女人樣啊？又不是真瘋了。

只可憐那小丫頭被拒絕了半天，都快急哭了，最後只能囁嚅著訴苦道：「您要是不去，王爺一定會怪罪奴婢的。萬一被趕出府去了，到時可就沒人伺候您了……」

夜瀾到底是不擅長應付女人，實在被磨的沒辦法了，只得兩眼一閉，幹脆任人擺布了。

於是半個時辰後，夜瀾看著鏡中油頭粉面的自己終究是有些無能接受，他引以為傲的蜜色皮膚，凡是在衣裳覆蓋之外的皆被敷上了厚厚一層白粉；原本英挺的劍字眉也讓用剃刀修成了兩道窄長的柳葉；就是嘴上也特意抹了一圈什麼東西，弄得水光光的發潤；甚至頭髮也散了下來，做了個松鬆散散的樣子，額發亂綴，飾的他竟有些弱不禁風小白臉的感覺。

「真好看！」阿巧歡喜的拍了拍手，對自己的傑作由衷誇讚道。

夜瀾嘴角抽搐了一下，不忍心打擊小姑娘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自信心。本以為歷練結束，可誰知真正的苦難還在後面。

「公子來挑一件吧！這些都是王爺特意給您選的，都是頂好的料子！」

夜瀾看了看那些衣裳，無論哪一件都是廣袖長袍，飄飄欲仙的錦衣華服。這些還是自己父親在時，當公子穿的衣服。後來上了幾年戰場，厚重的盔甲穿多了，再穿這些便覺得有點輕飄飄的了。

「這樣的衣服，我穿不慣。」

阿巧不懂他話里的意思，撿起一件來，摸了摸上面順滑的布料：「可奴婢覺得這衣裳應當挺舒服的呀，一點也不磨人，要不公子還是先試試？」

夜瀾忍不住笑了笑，在衣服堆里左右看了遍，於是選了件顏色深些的長襟寬袖，自己動手穿戴好了。

總算阿巧看了滿意，這才准他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