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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冥潭在極北之地，要途徑並州。

幽玄花之毒有解，卻被稱為天下第一劇毒，原因便是那解毒的青冥花一朵難尋，又萬難保存，摘下不過片刻便會凋謝，而青冥潭中危機重重，自己進去已是萬般不易，莫說還要帶個重傷中毒之人。

顧燦眼中殺機畢露，「老七……」

鍾鉞握住了他死死攢著的拳頭，對他搖了搖頭，「不可！你和三哥都分不開身，這會兒做了老七隻怕會天下大亂！」

顧燦明白他說的對，不然傷了元溥，三哥絕不會讓他多喘一口氣，顧燦雖不在乎，卻不能不在乎顧崇晏的想法，他閉了閉眼，忍住了洶湧殺意，「我陪三哥去青冥潭，元溥絕不能死。」

鍾鉞沒再阻攔，眼下局勢不明，他和顧燦定要有個人留在並州，顧燦要去，他留下便是。

元六好一會兒才緩過來，「還有一件事，」他看著顧燦和鍾鉞，表情複雜，「主子和元大人離開京都後，南安王——卻沒走。」他主管情報收集，此事也是他來並州途中才知道的。

「這等小事，便不必和三哥說了，」顧燦眼裡出現幾分殘忍的笑意，「引狼入室，便讓他們狗咬狗吧。」

他從不是什麼良善之人，更沒什麼家國情懷，管他天下亂不亂，傷了他珍重之人，他便遲早有一天要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鍾鉞為將多年，比顧燦敏感幾分，他看著京都方向嘆了口氣，「只怕事情沒這麼簡單……」

夜柔尚且兵臨城下，京都便已亂成一團，大周怕是——氣數將盡。

天下將亂，群雄逐鹿，這天，變定了。

夜柔大都。

獨孤戰從鷹腿上取下信筒，寵溺的用手指蹭了蹭鷹頭才把它放飛出去，「乖。」

他展開手裡的信件，看了片刻，緩緩皺起了眉。

「石頭，發生何事？」一個女人的聲音在獨孤戰背後響起，不似一般女子清麗溫柔，她的聲音略顯低沉，帶著常年發號施令的威嚴果決，雖然和獨孤戰說話時下意識放緩了許多，卻依然沙啞冷清。

獨孤戰聽到這個幼時昵稱有幾分無奈，回頭瞧她，「姑母，你怎麼來了。」

獨孤柔穿著一身大紅錦袍，眉梢眼角雖已染上細紋，卻風華依舊，甚至更增添了幾分成熟風韻。

獨孤戰看著她單薄的衣裳，眼裡出現幾分不贊同，伸手關了窗，「外面風大，有事喚我便是，做什麼自己走這麼遠。」

獨孤柔笑著搖了搖頭，「姑母還沒老呢。」她看了一眼獨孤戰手裡的信紙，饒有興趣的問道，「何事愁眉不展？」

她這侄兒自小冷淡自持，能讓他發愁的事兒，可還真沒見過幾次。

獨孤戰視線也回到信紙上，抿了抿唇，卻沒開口。

獨孤柔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帶著幾分調侃神色問道，「可又是和那個勾了我侄兒魂兒的臭小子有關？」

獨孤戰提升了聲音，氣急道，「姑母！萬不可在他面前這般胡言亂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