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來了。」楊暮司抬頭看向客廳的人，兩人過往很是糟糕的相處方式，讓楊暮司下意識的收斂了笑容，但出於禮貌還是微微點了點頭，當做是打了招呼。

楊暮司如果沒有笑，那還好，也就像平日里那樣冷眼相待。

但是偏偏，那個清淺而又耀眼的笑容，讓張南澗實在是難以忽視，甚至是怒火說起就起，看著楊暮司的臉色甚是難看。

「剛去買了菜，我現在做飯吧……」明明對著眼前這人，心裡是難以控制的驚慌恐懼，尤其是他看著自己的眼神，危險而又陰冷，讓楊暮司有種後背發涼的忐忑感，但還是鼓起勇氣朝著人說了句話。

「買菜？跟誰去買的？」張南澗大步上前，直接阻止了楊暮司想要轉身進廚房的步伐。

「我自己。」楊暮司微微抬頭，眼神里的疑惑一閃而過，卻被太長的劉海給遮擋住了沒有泄露出來。

張南澗看著他的眼神，陰森而又嚇人，讓楊暮司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身子帶著潛意識的微顫，這都是楊暮司長期下來形成的細微習慣了。

「怎麼？躲我？」張南澗嘴角牽起一個諷刺的笑容，毫不猶豫的伸手，動作熟練得明顯就不是第一次做，很是粗暴的直接就拽住了楊暮司的頭髮。

「看我就怕？怎麼不見你怕別的男人啊？啊？」張南澗一邊說，就一邊使勁的抓著楊暮司的髮根，把人往自己這邊拉扯。

「我剛不是看你跟別的男人靠得很親近嗎？啊？還同撐一把傘呢！」張南澗的語氣，很是兇狠，仗著身高優勢，直接俯視著人。

「不，不是……」楊暮司被扯得頭皮發痛，知道張南澗肯定是看到了剛剛姜埠送他回來的事了，連忙張嘴想要解釋，本提在手中的菜，也落了地，發出「啪嗒——」的聲音。

「不是？不是什麼？還想撒謊騙我呢？你當我眼睛瞎的嗎？啊？」張南澗一聽楊暮司居然要反駁他，怒氣更是深了一層，扯著人的力道故意又使了點勁，拽得楊暮司只能歪著頭順著他手的姿勢。

「我沒有，他，他是……」楊暮司歪著頭，心裡真的怕激怒了張南澗，使得這人又會像以前一樣對他動手。

以前，無論張南澗怎麼打他，楊暮司都不怕，再痛再折磨人，熬熬也就過去了。可是現在不一樣，現在，他懷著兩人的孩子，那是一條鮮活的小生命，那是處於絕望深淵中的楊暮司，對於生活的寄託和嚮往。

可是，他才剛張嘴想要解釋姜埠是湊巧路上遇見的，只是小區附近一家小商店的老闆，張南澗卻絲毫沒有要聽他解釋的意思。

紅著眼睛，一手拉扯著楊暮司的頭髮，另一隻手，只要楊暮司一張嘴，就是毫不留情的一巴掌。

「不，不要……」張南澗的力道本就比楊暮司要厲害上幾分，如果還是這麼個姿勢，楊暮司輕易不敢亂動，生怕惹惱了張南澗，紅著眼眶喊著。

但是他越是喊，越是想要解釋，越是想要求饒，張南澗就越是不聽，越是生氣，直直把楊暮司的臉給抽得紅腫一片，滿滿的全都是手指印。

楊暮司被張南澗的巴掌抽得眼淚直流，痛得直抽氣，卻掙扎不得，因為他知道，只要他一旦掙扎，張南澗絕對會有更厲害的手段等著他。

可是饒是他這樣伏低做小，張南澗也絲毫沒有要就此放過他的意思。

準確來說，張南澗已經打上了癮，有著暴虐心理的人，心裡的火氣都沒有消散，又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罷手。

「我給你臉，我讓你出門，你倒好，居然給我去勾搭別的男人！」張南澗一邊罵，一邊拽著楊暮司的頭往裡面走，將人的頭毫不手軟的就往沙發上按壓。

「你這婊 子，你不要臉我要呢！都結婚了你居然還敢出去勾搭男人，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育你！」張南澗嘴上不停的罵著難聽的話，夾雜著一句句的髒話，眼神卻是四周巡視著。

好不容易自己的頭髮被鬆開，楊暮司都沒能來得及喘上一口氣，又被張南澗伸手把頭死死的按壓在了皮沙發上。

「不，不要，放……」楊暮司被捂得快要喘不過氣，只能努力搖著頭想要掙扎，漲紅著臉勉強擠出幾個字來。

「你個婊 子，居然敢把我推開？」張南澗一時不察，分了神，沒想到楊暮司居然趁機掙脫了他的手，更是被撩起了火氣，毫不猶豫的就一腳踢了出去。

「不，不要！」楊暮司掙開之後，也沒敢跑，就那麼縮在沙發的轉角角落處，眼看張南澗的腳就要往他的肚子踢下去，連忙哆嗦著往側邊一閃。

下一刻，楊暮司就意識到，今天真的要完了，這種時候敢躲開張南澗的手腳，張南澗估摸著得瘋的。

以往無數次深刻的經驗和記憶，使得楊暮司恐懼得臉色一白，顧不得現在的場合不合適，連忙張嘴大喊，「我，有了孩子！」

張南澗聞言倒是難得的停住了即將揮舞出去的拳頭，詫異的眼神一閃而過，轉瞬間臉色變得愈加猙獰可怕。

「好啊你，勾搭別人不止，居然還把野種帶給我炫耀？」張南澗此刻是真的被楊暮司徹底給氣到了，不作他想，就先入為主的認定了這是個野種。

不等楊暮司再廢話，張南澗瘋狂的眼神直直的掃向楊暮司的腹部，拽過人的手緊緊箍住，伸腳就要往楊暮司的腹部踢去。

「不！不要！」察覺到張南澗的意圖之後，楊暮司驚慌失措的大喊，雙手怎麼都掙脫不開張南澗的禁錮，只能搖晃著身子想要躲開。

「該死，你居然還敢躲！」張南澗一腳沒能如意的踢上，氣得直接將楊暮司甩開，直接把人甩到了沙發上。

楊暮司顧不得被砸痛的後背，下意識的動作就是要護住自己的腹部，但是卻不知道，自己這樣潛意識的動作，更是徹徹底底的激發了張南澗潛藏的暴虐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