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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狄麗娜之死

      溫別推門進去,看見艾爾伯塔坐在書桌後面,燈光像個放蕩的女人親吻他的眉毛,嘴唇,還有手指。而嫉妒和懦弱將他包圍。   「上校,要是我和你上床,你會喜歡我嗎?」   艾爾伯塔一如既往的冷淡。   「有可能。」   溫別深深吸了一口氣,絞緊了手指。像是做出了生命中最重要的決定,說道:「我決定要和你上床了。」   艾爾伯塔暫短的思忖後,矜持又高貴地挑眉:「謝謝。」      小可愛執著受x冷漠強大上校攻

    第二章 羅伯斯小姐

    小說: 阿狄麗娜之死 作者:季厘之 字數:3053 更新時間:2020-02-07 07:41:12

    溫別渾身發麻地看向這座隔離區唯一的高塔。那是軍方的指揮塔,保障隔離區的秩序,在這種地方,一個人的精神總是比身體更先崩潰,有的人因為受不了失去家人死在面前,朝醫生動手,有的人自己沒救了,就險惡地把病毒到處傳播,有的人甚至開始反對聯邦,軍隊在這個時候能發揮比醫生更重要的作用。

    此刻天色已經完全暗了,到處點著燈,卻還是讓人覺得陰森。好像光明已經放棄了這片土地,再也不會有太陽降臨的一天。

    飄著的溫別跟在溫別的身後,他看見溫別的腳步越來越慢,越來越慢,像個快要停擺的時鐘,他知道溫別哭了。那個十六歲的溫別,弱小,可憐,膽怯,卻又咬著牙走進了他唯一可以獲得短暫歸屬的59號帳篷。

    而飄著的溫別,卻將目光投向了那一盞盞掛著照明燈的帳篷,彷彿是一個個白色的聖潔的墳墓,他朝著高塔的方向前進,那是軍隊和醫護人員的駐紮區,他才走了一步,就被巡邏的士兵用燈光晃住了眼睛,一瞬間宛如白晝。

    溫別醒了。

    他想要去指揮塔,這是清醒前的最後一個念頭。

    定時的鬧鐘姍姍來遲地叫醒主人,響了一聲就被掐滅。

    溫別起床,疊被子,穿衣服,洗漱,吃早飯。做完這一切剛好七點半,他步行十分鐘就可以到警局門口,打卡,再走五分鐘到自己的辦公室,換上墨藍色的警員服,燒一壺水,再泡上一杯茶,而他的上司,雷斯警長則每次都是在八點半才會晃晃悠悠地進來。雷斯警長是一個體格健壯身材高大的男人,有著一頭很短的棕發,他的臉頰和下巴都是濃密的胡茬,是那種典型的硬漢。比如第一次見到溫別,就單手把他拎進了檔案室。而溫別之所以能夠被招錄的原因,是因為這個警局少一個文書,畢竟沒有人考警察學校是為了畢業後坐在辦公室里練字畫畫的。而溫別沒得選擇。

    不過雷斯太太是個很溫柔大方的女性,經常做些小蛋糕和藍莓派送到警局裡,她喜歡摸溫別的頭髮,眼神慈愛地像在看一個可愛的小東西。女人到七老八十都對毛茸茸軟乎乎的東西沒有抵抗力。

    但今天直到中午,雷斯警長才匆匆忙忙地踏進警局,他看起來不像是從家裡來的。

    溫別一上午也沒有被派什麼任務,於是喝了好幾壺水,此刻就有點想上廁所了。

    他剛一起身,電話就響了。

    這部電話是連接局長辦公室的內線電話。他聽見雷斯警長說道:

    「溫別,過來開會。」

    溫別帶了一支筆和一本記事本,快步走向局長辦公室。

    在緊閉的門前面,他稍稍喘了一口氣,然後小心地敲了兩聲。

    「進來。」

    局長的渾厚的嗓音在門後響起。

    溫別推開門,就看到了局長,雷斯警長,以及兩個坐在皮沙發上的警員。

    溫別關上門。

    雷斯警長嘴唇動了動,下巴一抬。溫別就坐在了門旁邊的那把唯一的圓椅上。

    「好了同事們,我們之所以在星期三的早上突然開這次會議,是從我上任以來到現在,從沒有碰見過如此邪惡的罪行。」

    只有溫別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他是警局唯一一個文員,不要求出警,只有在最後案件歸檔的時候,才會需要他。

    「這件事並非我們一個小小的警局能夠應付的,所以我和雷斯警長討論後,決定將此案移交給地警署,鑒於我們沒有法醫,所以那具屍體已經在早上由雷斯警長和兩位警員親自送到法醫那兒,我們接下來該做的,是如何保證這個惡性案件不影響小鎮居民的生活。當然,包括向受害者的家屬提交一個合適的解釋。」

    原來雷斯警長今天遲到的原因。

    「地檢署要求我們對受害者做個常規調查,我想這點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局長雙手十指交叉放在辦公桌上,他的大拇指碰了兩下,隨後說道:「具體安排就交給雷斯警長。好了,散會。」

    從溫別上班以來,局長就沒有超過十分鐘的會議。當然這大部分是因為他們除了要解決家長里短的小事或是協助學校活動秩序,的確沒什麼驚天動地的案件發生。

    溫別跟著雷斯警長回到辦公室,雷斯探長點了根煙,叼在嘴裡,他的濃密胡茬在光線下像春天的灌木叢,看著也有種很扎手的感覺。

    「那具屍體是阿狄麗娜。」

    溫別並沒有立刻反應過來,可是警長的語氣卻十分熟稔。

    他想了又想,就聽見雷斯警長幽幽地提醒道:

    「文藝復興酒館的小黃鸝,一個正常男人都不會需要花十秒鐘以上的時間記一個正妹——」

    溫別覺得雷斯警長在諷刺他。但雷斯警長的嘴欠已經到了人人皆知的地步,最好的方式就是不理他。不過他總算是記起來了。

    阿狄麗娜,就是在文藝復興酒館的那個奔放的姑娘。

    「今天早上,我們在河裡發現了她的屍體,確切來說,是兩名清理工人在打撈浮萍的時候順便打撈上來的。他們報了警,也許現在他們正用講聯邦恐怖故事集的語氣和回去後見到的朋友,家人講述一早上的奇遇,說不定過了一晚上,所有人都會知道一個美麗的賣酒女郎被人用殘忍的手法殺害棄屍河裡。」

    雷斯警長將煙摁滅在灰色的玻璃煙缸里,表情裡帶著幾分嘲弄和憂愁。

    「而我們就要為著這樁倒霉事像群無頭蒼蠅一樣東奔西跑。」

    謠言就像一顆火種,只要給它一點氧氣,就能在隨處可見的地方紮根生長。

    最先嗅到血腥味的是報社的記者,他們打電話來詢問是否在今早四點左右在馬塞納河畔發生了一起不同尋常的案件,被雷斯警長以會儘快查證的回答掛了電話,甚至還有幾家州報媒也想要獲得新聞優先權來詢問,他們在地警署得不到準確消息,只能來這裡碰碰運氣,當然也同樣得不到有用的信息。

    到了下午三點時,州法醫鑒定科傳來一份資料,溫別沒有去過現場,他只能從死亡鑒定書上的名詞,拼湊出一條生命的凋零。

    沒有什麼語言可以在死亡面前不顯得貧瘠蒼白。

    傍晚時分,夕陽漫天鋪開,好像畫家的顏料打翻在了幕布上,金燦燦,黃澄澄,濃郁得彷彿能聞到鐵鏽味兒。

    溫別跟著雷斯警長踏入了文藝復興酒館。

    文藝復興這幾個字在落日里並不像晚上那麼耀眼奪目,此刻它還沒開始正式營業,所以酒館裡只有一個侍應生。

    溫別看到一個金色頭髮,臉上有著像地圖似的雀斑的男人站在吧台後擦杯子。

    他的動作顯得有些心不在焉,也有可能是太過熟練以至於可以分心想其他事。

    他的鼻子高大,像是一塊粗劣雕刻的石頭。在看到來人是兩個穿著警服的人時,他的寶藍色眼睛裡閃過一絲慌張。

    溫別記得他叫坎門,因為他有一雙藍眼睛。

    雷斯警長朝他打了聲招呼。

    「我來找阿狄麗娜·羅伯斯。」

    侍者擦杯子的動作在看見他們時就停了下來,興趣缺缺地說道:「我不知道她在哪兒。」

    他的語速偏快,帶了一點鼻音。

    雷斯警長繼續說:「那你最後一次見到她是什麼時候?」

    溫別打開筆記本,按下圓珠筆筆帽,作勢開始記錄。

    抹布在玻璃杯上發出一陣摩擦聲,侍者的眼角抖了抖,問:「問這個問題是什麼意思?」

    警察總是像烏鴉一樣帶著噩兆上門。

    「你現在只需要告訴我,你最後一次見到阿狄麗娜的準確時間。」

    雷斯警長低沉的聲音在寂靜的空氣里彷彿有一絲冷酷。

    「昨晚她十二點下班。」

    侍者似乎在很用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緒。他的眼裡流露出了一種很深的情緒,讓溫別不由自主地看了過去。

    「這是我最後一次見到她,沒錯。」

    「她平時有什麼關係密切的人?」

    「葉塔,在這個酒館工作的服務生。」

    「她今晚上班嗎?」

    「是,她和阿狄麗娜輪班。」

    「據你所知,羅伯斯平時還有什麼其他要好的,人,或者是異性朋友?」

    溫別飛快記錄的筆停頓,因為他沒有聽到侍者的回答。

    他看見侍者的臉上露出了五味陳雜的表情,彷彿是把許多種調料粉一起吃下去那種難堪。

    他垂下頭,手指緊緊捏著抹布,聲音壓在喉嚨里,鈍鈍得像敲擊水管:「她是個賣酒女郎,需要靠男人營生,她和多少客人關係親密,我又怎麼會知道。」

    「也許你說得上一兩個名字,坎門。」

    雷斯探長說道。

    侍者緊閉著嘴巴,太陽穴上青筋暴露,似乎在忍耐著極大的折磨。

    溫別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痛苦。

    他飛快地吐出了幾個名字,然後像是被抽筋剝骨,那雙藍色的眼睛像是失去了光澤,似乎站著都讓他耗盡了力氣。

    「阿狄麗娜,怎麼了?」

    他虛弱地用那雙沒有光彩的眼睛看著雷斯警長,還有隱隱的希冀。

    「很遺憾,羅伯斯小姐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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