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什麼事？」

蘇衍用手示意包間里的其他人安靜，到走廊上接通林梔的電話。

「你什麼時候回來？」林梔問。

「我有應酬，有空了再回。你沒事少打電話，我先掛了。」蘇衍不耐煩地掛掉電話。

「我……」

林梔看著他和蘇衍少得可憐的通話記錄，垂下眼眸，嘴角掛著一抹苦笑。十幾天打一次電話，還不夠少嗎？

蘇衍一進包間立馬遭到了眾人的鬨笑。

「喲，想不到我們蘇總也怕老婆查崗啊。」

「蘇總在外面玩得這麼厲害，你家那位就從來不管，叫人好生羨慕啊。」

「對啊，我認識蘇總幾年了，還沒見過蘇總內人長什麼樣子呢。金屋藏嬌都沒這樣吧。」

……

一堆大男人嘰嘰喳喳，陪酒的人沒眼力見，對蘇衍動手動腳，還跟著他們附和。蘇衍笑著回應，只覺得煩躁無比，推開身旁陪酒的男人。

「公司有急事要處理，我先失陪了，大家吃好喝好，今天的費用全部記在我的賬上。」

沒給眾人說話的機會，蘇衍快步走出包間。打電話讓助理小王來負責那些公子哥接下來的活動。

坐進車子，他又不知道該去哪裡。

北京的冬天冷得刺骨，到了深夜，街上幾乎沒什麼人。蘇衍發動車，毫無目的，穿過北京的每個大街小巷。他寧願慢慢耗著時間，也不願意回去見林梔。

林梔起身打開茶幾的抽屜，取出裡面的文件。上面寫著五個大字：離婚協議書。

拿到這份協議的時候，還是艷陽高照的六月份。現如今，都已經十二月了。整整六個月的時間，但凡蘇衍在家的時候仔細一點，就會發現家裡多了份協議。

猶豫了這麼久，林梔不是不敢下決心。相反，一旦他下定決心離開誰，就永遠不會回頭。他有很多選擇，卻選了一條不好走的路，固執地守著他和蘇衍的感情。

林梔告訴自己，再等一會，再等一會，說不定蘇衍就會回心轉意了呢。

要是有一天蘇衍玩累了，回家看不到他，著急了怎麼辦？

八年前那個在大街上胡亂喊著他的名字，狼狽和無助的蘇衍。林梔每每回想起那一幕，心都會有那種被絞住了一樣的感覺。

忘記回卧室，屋裡空調很暖和，林梔躺在沙發上睡著了。半夜聽到玄關處窸窸窣窣的聲音，本能地睜開眼睛。

見來人是蘇衍，林梔放下戒備心。整理好自己有些褶皺的衣服，規規矩矩地站著。在蘇衍面前，林梔會把最好的一面展示給他。

客廳亮著燈，蘇衍以為是林梔睡覺忘了關燈。把西裝外套掛在衣架子上，抬頭看見站得筆直的林梔。

他為了避開林梔，大晚上在外面開了幾個小時的車。現在只覺得氣悶，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你喝了多少？」林梔從蘇衍進屋時就聞到他身上的酒味，皺著眉頭問。

「沒喝多少。」蘇衍用手按著太陽穴，想減輕些許疼痛感。

林梔清醒了許多，嘆了口氣，說：「你坐著休息會，我去給你煮碗醒酒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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