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林梔的腳步聲，蘇衍整個人倒在沙發上。感受到沙發上林梔的餘溫，很快進入了夢鄉。

林梔在廚房忙活了半個小時，端著一碗醒酒湯和一碗米粥走了出來。看到已經入睡的蘇衍，把醒酒湯和米粥放在茶幾上。

到卧室拿一件毛毯出來，蓋在蘇衍身上。盤腿坐在地上，注視著蘇衍的睡顏。用指尖輕輕碰了碰蘇衍的睫毛，見對方不爽的皺了皺眉，林梔笑了。

蘇衍這人在現實生活中脾氣不好，在夢裡也差不多。

林梔看了眼時間，已經五點過了，也沒什麼睡意，幹脆就坐在地上安安靜靜地注視著蘇衍。

他們有多久沒這樣和諧地相處了？最近這幾年，蘇衍經常不回家。好不容易回一趟家，兩人不是吵架，就是冷戰，有時候甚至會動手。

快到七點，林梔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去廚房熱了熱米粥，重新做了碗醒酒湯，才叫蘇衍起床：「蘇衍，我要去上班了，你起來吃點東西。」

「嗯。」蘇衍迷迷糊糊應了聲，起身坐好，接過林梔端起的米粥。

蘇衍喝完米粥，林梔才遞了醒酒湯給他。「以後少喝點酒，對胃不好。」

蘇衍一口氣喝完醒酒湯，回道：「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你別總是大驚小怪的，跟個女人一樣。」

「這是你自己的身體，你自己不愛惜，沒人會愛惜。」林梔扯過紙巾遞給蘇衍。

「別說了好嗎？」蘇衍突然大吼，推開林梔遞過來的紙巾。「我每次回家，你他媽說來說去就這幾句。你不煩老子都煩了。」

他討厭一進門就聽見林梔的嘮叨，討厭林梔臉上的客套，討厭對任何事都毫不在意的林梔。

林梔愣住，他知道蘇衍不喜歡話多的人，他不知道，他的關心，會讓蘇衍這麼生氣。

誰也不想整天面對一個祥林嫂，他不想，蘇衍肯定也不想。

「我去工作了，現在八點不到，你到床上躺一會吧。」

蘇衍隨口說了句：「你那工作有什麼好幹的？我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就不能在家陪我嗎？」

林梔正視蘇衍，說：「蘇衍，你工作的時候，我從不幹預你。所以，也請你尊重我，尊重我的的工作。」

蘇衍最討厭林梔為一點小事較真的樣子，說：「我讓你辭職待在家裡。我是你男人，我養得起你，不需要你去外面做這些拋頭露面的工作。」

每次只要蘇衍說到這些，一貫好脾氣的林梔都會黑下臉來。說：「蘇衍，我也說過，我不是你的附屬品，也不是你養在家裡的金絲雀。我需要工作，並且我很喜歡我的工作。」

蘇衍站起來，不高興地說：「我一個人出去工作就行了。公司有你的股份，足夠你用一輩子。」

可能是因為家庭的原因，可能是從小接觸的環境，只有一家之主能出去工作的思想在他腦海里根深蒂固。林梔嚐試過很多次讓他改變這個思想，結果都被蘇衍打哈哈糊弄過去。

後來這幾年蘇衍的公司壯大起來，蘇衍也變得越來越好面子。他特別不喜歡聽見別人問他，他的人是不是在某某某醫院工作。

「你不要拿你對待情人的那一套來對待我！不要把我當做那種可以用錢打發的人！」林梔急了眼。

「我們是合法夫夫，你是我男人沒錯，我也是你男人。公司是你一個人的，我不會用你的錢。我不差錢，只是想活得像個正常男人。」

林梔說了很多，蘇衍卻只注意到他最後一句話，陰著臉說：「跟我在一起很累對吧，你是不是一直覺得我不是正常男人。」

「我沒有。」林梔否認。

蘇衍用力鉗住林梔的下巴，「現在覺得不正常了？覺得噁心了？那你當年幹嘛跟我在一起。」

林梔有些無力，蘇衍總是曲解他話里的意思。這場交談在林梔看來，沒有必要再進行下去。

「我不是這個意思。」林梔偏過頭，擺脫蘇衍的手。緩緩道：「我先去上班了，各自都留點時間冷靜一下。」

林梔關上門的那一刻，寒風迎面而來，他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想起來還有圍巾沒有拿，也沒有再回去的打算。

冷就冷吧，相比進屋跟蘇衍吵架，這點冷還不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