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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燦這回是吃了點驚，「陳公公？」他以為這人早都死了，沒想到竟在這山坳里混著。

土匪頭子一把攬住了陳公公，「回王爺的話，他叫陳瑜。」

難怪當初幫忙分文不取，孫虎若有所思，「王爺，屬下和他有些舊交情，能不能……」

顧燦明白了他什麼意思，有點吃驚。

顧崇晏的聲音從馬車裡傳了出來，「宮裡的大太監已經死了，陳瑜，好自為之吧。」他壓著聲音，顯然是怕驚擾了元溥。

陳瑜心神恍惚，雙腿一彎跪在了地上，解脫般深深閉上了眼，「多謝三殿下！」

顧崇晏沒再說話。

元一揮動馬鞭，一行人慢慢和他們擦肩而過。

土匪頭子把陳瑜扯了起來，凶神惡煞的臉上難得露出點笑，「回家！」

其餘土匪紛紛圍了上來，「大當家的，不搶啦？」

土匪頭子踹了他一腳，「搶什麼搶？不要命了？」

也有人過來問陳瑜，「大嫂！那是什麼人啊？」

土匪頭子一把把陳瑜扯進了懷裡，「要你娘的多管閑事！」

他推了二當家一把，「今兒我心情好，你去買兩車酒回去！今晚兄弟們不醉不歸！」

兄弟們聽說有酒喝紛紛興奮起來，「我也去我也去！」

「不醉不歸！」

陳瑜小心翼翼挽住了走的太快他有些跟不上的土匪頭子，回頭看了一下，聲音消散在風裡。

「那是，故人。」

前塵已散的故人。

春潮帶雨晚來急。

顧崇晏看著懷裡下意識哼哼了幾聲的人，略略掀開了簾子，問元六，「前面有個村子？」

元六把地形在腦海里過了一遍，指著東北方，「在那邊兒，估計四五里地。」

顧崇晏點頭，「繞過去。」

顧燦把傘扔進了孫虎懷裡，一揮馬鞭，「我先去看看有沒有能落腳的地兒。」

孫虎一把接住傘，急忙攔道，「誒！九爺！我去就行！」

顧燦揮了揮手，已經只看得到遙遙一個背影。

元六「嘖」了聲，拖長了聲音，陰陽怪氣道，「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哦！」

孫虎扭頭瞪著他，他長得人高馬大，氣勢還挺攝人，「說什麼！」

元六才不怕他，孫虎那點兒心思實在表現的太明顯，除了顧燦估計都看出來了，相處這麼久到底有點情分，元六忍不住勸他，「九爺看似沒什麼架子，其實他自幼待人冷淡，你……」他有些為難，不知道怎麼說合適。

孫虎手指頭咯咯響，顯然沒明白他的良苦用心，只想先揍他一頓解解氣。

元六想了想，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的說道，「我告訴你們一件事吧，關於九爺的……」

孫虎本來懶得理他，聽到有關顧燦才勉為其難的開口，「說！」

元六又壓低了點聲音，不知道防著誰，或許只是為了營造說八卦的氛圍，他甚至還擋著點嘴，「南安王郡主你們知道吧？」

孫虎看傻子一樣看著他，「南安王有幾個郡主？」

元六點點頭，往天上指了指，「就是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