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雨斷斷續續下個不停，元溥迷迷糊糊竟燒了起來，無奈下本來打算次日雨停就動身的人被耽擱了下來。

本來看他們行色匆匆便沒提起，如今暫時走不了了，胡老先生便特意設了宴席招待他們。

酒過三巡，顧崇晏和胡老先生談的興起，顧燦對胡老先生拱了拱手，先行離了席。

他酒喝的急，竟有了三分醉意，沿著迴廊緩緩往外走。

胡府花園打理的很好，雨中賞花也有一番意趣，可惜顧燦心思不在這裡。

「顧公子！」胡蘊兒看見那人露出驚喜的神色，提裙跟了過去。

鮮少有人這麼稱呼顧燦，像叫話本里的公子哥似的，顧燦有幾分新奇，回頭看了一眼，認出來人，「胡小姐。」

胡蘊兒不知是因慢跑了幾步還是怎麼，臉色有幾分紅，在離顧燦三步遠的地方站住了，又落落大方行了一禮，「顧公子怎出來了？」

顧燦好似對胡蘊兒印象不錯，語氣也還算溫和，「悶得慌，出來透透氣。」

胡蘊兒低著頭「嗯」了聲。

顧燦想起了那日的事兒，當時全副心思都在那熟悉的冷香上，這會兒再看到胡蘊兒才想起很多當時忽視了的細節，「胡小姐會武？」

胡蘊兒點了點頭，因為他主動問話有幾分興奮，「會一點，小時候跟著師傅學過！」

顧燦知道她這「一點」只是謙虛，先前未曾注意，如今看她下盤甚穩，說話換氣都有講究，想來是有所造詣的。

她抬頭看著顧燦，「顧公子輕功卓絕，我……師父離去後我便再無精進，顧公子你可否……」她難得有幾分扭捏神態，她長得雖不算傾國傾城，和這滿園春色相襯卻也別有一番淡妝濃抹總相宜的味道，只怕正常男子都要有三分憐惜，忙不迭的主動開口應承什麼了。

顧燦卻道，「我教不了你。」毫無轉彎餘地。

顧燦看她臉色煞白，難得解釋道，「我非江湖人，不管江湖事，自然也不收徒。」

他問胡蘊兒，「你師從峨眉？」

胡蘊兒滿臉驚詫的看著他，「你怎麼……」

顧燦道，「峨眉山掌門與我有舊，你的真氣運行與宋苛極為相似。」

胡蘊兒點頭，倒也不再隱瞞，「我師傅便是沁娟真人。」

她看著顧燦的眼神更多了幾分仰慕，想到那人的警告，有幾分畏懼，可又想著雨停了他們便要走了，這是老天給的機會……胡蘊兒狠了狠心，她說的吞吞吐吐，眼神卻死死的盯著顧燦，「顧公子既知我師傅是誰，便該知道我不是那等貪慕虛榮之人，我，我對顧公子……」

她盯著顧燦的眼睛，緩緩開口，「……當真是一片真心，顧公子……」

顧燦突然笑了，似有幾分不可思議，「這便是你那日欲對我使迷魂術的原因？怎麼？故技重施？」

胡蘊兒猛地變了臉色，不可置信的看著顧燦，「你，你竟……」

顧燦肯定了她的猜測，「不是因為我突然驚醒，而是那些玩意兒，」他看著胡蘊兒，嘴角掛著三分笑意，眼裡卻一片涼薄，一字一頓道，「根本對我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