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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蘊兒頭上滾下了幾滴汗水，她臉色越來越難看，人卻彷彿被定在了原地，動不得分毫，連閉上眼的力氣都消失殆盡。

顧燦扭頭，看著園子里的幾朵海棠，「宋苛教你的？」

胡蘊兒猛地鬆了口氣，剛才某一瞬間，她竟產生了跪地求饒的衝動，她抑制不住的使勁呼吸，艱澀的開口，「是。」

顧燦覺得有點好笑，他便真的笑了出來，「她教你時沒告訴你，這迷魂術，是誰教她的？」

胡蘊兒想到某個可能，瞬間心如死灰，「是，是你？！」先前覺得俊美無儔的臉，此刻竟再不敢直視，眼淚順著她蒼白的臉頰掉落，「我，我只是喜歡……」

顧燦嘆了口氣，很輕，胡蘊兒卻沒有再說下去了。

顧燦無意與她計較，只是個——同他一般的可憐人罷了，

她沒有成功，而自己……顧燦知自己罪孽深重，卻毫無悔改之意。

他又想起那人滿心滿眼都是自己，深情款款看著自己時的樣子，只覺得若能一直這般真是死了也甘願。

什麼愛恨糾葛，什麼念念不忘，從來都是一廂情願。

可惜自己學藝不精，那人又高深莫測，迷魂術，也時靈時不靈罷了。

顧燦看著胡蘊兒的眼睛，輕描淡寫道，「忘了吧。」

胡蘊兒臉上閃過幾絲掙扎，很快平靜下來，再抬頭時，一臉迷茫。

她四處看了看，心說：我怎麼在這兒？

沒見著附近有人，也想不起自己來這裡幹什麼，便攥著帕子回房去了。　　

元六過來就看到孫虎正拐過迴廊，表情空白的往前走，他有意逗他一下，猛地竄出來蹦到了孫虎面前，「嘿——哎呦喂。」

孫虎毫無反應，自顧自往前走著，猛地撞到了元六身上。

元六沒想到他這麼愣，摸了摸發酸的鼻子，自認倒霉，瓮聲瓮氣的說，「想什麼呢？那麼認真？」

孫虎好像這才看到元六，飛走了的三魂六魄回來了一魂一魄，他一把別住元六的胳膊，神態無比認真的問道，「六兒，你覺得胡小姐美麼？」

元六不敢置信的微張著嘴，試探著問，「操，你……這麼快就移情別戀啦？」

他說的含糊不清，孫虎也懶得理他，固執的要一個答案，「美麼？」

元六挑了挑眉，「好像——還不錯？」

孫虎沉痛的點了點頭，繼續問他，「那你，你覺得我美嗎？」

元六：？

元六的手貼上了孫虎的額頭，「燒糊塗啦？」

孫虎握住他的手，「別鬧。」竟是神色認真，態度嚴肅的等著他回答。

元六無語片刻，孫虎雖然為人粗獷，但也算劍眉星目，英勇不凡，只是和「美」屬實是不搭噶的。

「你怎麼……」元六本想顧念兄弟情分，只是實在說不出假話，一咬牙，「還是胡小姐美點兒？」

致命一擊。　　

孫虎推開元六就走，滿臉冷漠，滿身冰碴，轉身就和顧燦撞了個面對面。

孫虎恨不得拔腿就跑，可惜顧燦已經看到了他，朝他走了過來，「鍾鉞上路了沒？」

孫虎茫然的看著他，「啊？」只看顧燦嘴唇開開合合，卻是一個字也沒聽進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