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圖一個激靈，清醒了。

第一眼，看到面前人頭頂的血條恢復了四分之一；第二眼，望進了紳士氤氳著溫柔與無奈的漆黑眼瞳。

秦圖往前一坐，一把熊撲進五三懷裡：「你沒死你沒死！太好了，我以為……嗚……我以為我以後又只能自己做蛋炒飯吃了！……」

被他這麼一壓，五三略帶顫音地「噝——」了一聲，似乎有些虛弱，又有些難耐的興奮。

秦圖趕緊坐起些身子：「怎麼了我碰到你傷口了嗎？疼不疼？」

五三竭力保持著鎮定和禮貌：「您不僅碰到了比傷口更不該碰的地方，甚至還摩擦了好幾下，宿主先生。」

「……」感受到身前某個事物，神經再大條的直男，也不可能聽不懂。秦圖迅速從五三身上站起來，乖巧地坐到旁邊，保證不會再碰到什麼奇怪的東西。

五三沒再跟他說話，只是兀自扶著額頭抓著頭髮，好像在極力忍耐什麼。

啊對的，那個東西立起來了就不太容易自己下去，何況水裡這麼溫暖，更不適合消火。

本著刷好感度的原則，秦圖關切地趴過來：「需要我用手幫忙嗎？」

五三咬著牙道：「您是想報復我嗎？」

秦圖：「沒有沒有。我只是單純地看你好像不太舒服的亞子。」

五三起身：「……我自己出去紓解。」

秦圖拽住他：「別別別，你血還沒回滿，身體虛弱，待會又暈了怎麼辦，你那麼重我拖不動你。」

五三隻好坐回來：「那我忍著就好。也請您離我遠一點。」

秦圖更關懷了：「但你這樣也解決不了問題……」

「看起來您的課業不夠多，既然您還有不少精力，不如明天早上多默寫幾本世界名著的中心思想。」

秦圖就算有再多關懷安慰的話，聽到這句也不得不噎回去了。沒辦法，只能坐得離五三遠一點，並且繼續盯著他。血條還沒回到一半，隨時都有可能出意外的。

又過了一會，五三還是沒半點緩解的意思。血量在上升，他反而有些無法坐住了，面色潮紅，一隻手臂手肘撐在案邊，手掌扶著額頭。

秦圖好奇又擔心地想上前，被五三喝止：「別過來。」

秦圖吞吞吐吐最後只問出一句話：「你……真被下藥了？」

「……不是。」氣息紊亂的紳士，手指甚至在岸邊石上抓出了痕跡，「這裡的泉水有調動書靈血氣的作用，因此……才能迅速修復在下身上的傷。但在下醒來的時候，正好與某位動作開放而不自知的宿主先生共浴一堂，身上有些本不該作出反應的地方，血氣被調動起了哪怕一絲一毫，現在就已經無法遏制……」

他說得很委婉，秦圖倒瞬間如臨大敵，嚇得連退：「噫——你剛才想上我？！」

「……」五三翻了個白眼，「如果厭惡且不想出事，請您早早離開。」

說得對，作為一個男人，秦圖才不想被另一個男人上。於是秦圖非常聽話又非常麻利從溫泉里爬出來，打算溜人。

「……」

秦圖在冷風中蹲了兩分鐘後，眷戀地望著五三——背後石頭上放著的衣服，艱辛地開口：「那個，你能不能，把衣服遞過來？」他不敢保證自己過去拿衣服的話還能溜。

他的問題在瞬間打了水漂。因為五三的情況看上去越來越嚴重，趴在邊緣，試圖用冰冷的石面讓自己清醒，顯然已經沒法聽清楚外界的聲音了。

「哇哦，宿主您瞧瞧您都幹了些什麼呀。」

看好戲的電子音在腦海中響起，秦圖一個激靈，慌忙緊緊抱住自己。

「別遮了早看光了。您現在應該考慮一個更嚴重的問題。」

「……什麼？」

「您家ssr剛才死得太透，加上您勾起了他的一點點不該勾起的東西，現在他有點虛不受補。」

系統的電子音一溫柔，秦圖就曉得它馬上就會不講人話：「So？」

系統：「要是您不幫他想辦法解決一下，復活溫泉過量的靈力補充可能會讓他經脈受損，降級為sr哦。」

秦圖：「？？？我讀書少你不要騙我我給你講。」

系統語重心長：「我是單純善良天真可愛的系統，怎麼可能騙您呢。一旦您的這位ssr降級，劇情任務自動失敗喲親。」

「……」為什麼還是感覺怪怪的。

但想起來把五三的小兄弟引精神，好像是自己的錯的亞子。

其實這個未必和性向有關係，也未必就「噁心」了。要是自己一開始注意一點距離，五三隻需要舒舒服服泡兩個小時溫泉就好了的。而且五三搞成這個模樣，還差點成了屍體發臭……也是為了救自己。

他是為了救我才這樣的。

而且，重點。

降級！！就算五三這本書極其可惡，但他是ssr！四百抽才抽出來的ssr！！降級這能忍？？

秦圖最後思考了一分鐘。

一分鐘後，他戳了戳系統：「在嗎？」

系統：「在在在，一直在呢，快點問。」電子音聽上去非常激動，不曉得在搞什麼飛機。

以前，他確實不知道這個系統在搞什麼飛機。不過現在知道了。

秦圖深呼吸了又深呼吸，雙手大拇指掐進肉里：「我喊你是想跟你說，等老子完事，你第一個死，等著。」

巨大的物事「嘩啦」一聲跳進水中，濺起的水花沒有半點美感。這麼大的動靜，意識模糊的五三不由抬起頭來，回身看看是什麼情況。

一回身就被某位動作開放而不自知的宿主先生扒了個滿懷。手腳並用的那種。

身下好不容易剋制住的灼熱感迅速回升，五三狠力想把身上的人撕下來，秦圖卻把他抱得更緊，並且大吼：「五三，你把不把老子當兄弟？！」

此問一出，驚天地泣鬼神，五三停下。

「你是我第一個ssr，雖然我們也沒認識多久，但我們也算是有過命的交情，是兄弟了！」秦圖手臂死命圈住已不再紳士的紳士的脖頸，「所謂兄弟，就是要在你需要女人的時候做你的女人！」

五三別開臉，呼吸的紊亂已難以自持，但他的手指依然在身後死死摳著石壁：「……請您起開，您還是未成年。」

「你真的以為我是未成年嗎？」

秦圖伸手去抓他不願觸碰自己的那兩隻摳著石壁的手，很輕易便抓握下來了。

「半年前我來到這裡的時候是十七歲半，這半年我都沒有長高過，我的年齡在這個世界凝滯了。如果真要算年齡，我已經成年有一個多月了哦。」嗯，聲線上挑，是很值得炫耀的事情。

而後齒貝觸上身材精瘦有致的紳士的喉結，生疏而又有些章法地啃噬。五三雙手不由一緊：「您又看了些亂七八糟的某度網盤。在下希望……您能真正明白您在幹什麼。」

廢話，他當然明白自己在幹什麼。他在用某些少兒不宜的片子里的技巧風騷地引導另一個男的和自己做，而且自己還當0，最曹丹的是甚至自己還是一個直男。

怕？當然怕，但決心都下了，人也撲了，來都來了，勾引到一半就走，更他媽不是人。

他以一副當仁不讓的決心堅定道：「來吧，是兄弟就正面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