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以航的狀態很不好，上海對於他來說並不是陌生的城市，四年前被帶到這個城市的時候，可以說是他狀態最不好的時候，他的所有驕傲與囂張，都在這裡被磨得一幹二凈。

他回到飯桌，吃了一點點東西，就先請辭回酒店。

酒店離吃飯得地方並不遠，從陌生又熟悉的城市穿過來，睡意已經被頭痛所驅散。

洗漱完剛躺在床上，就收到了城市另一頭髮來的信息。

—以航，考得怎麼樣？

—沒關係，不管好不好你都是媽媽心目中最棒的！

—你們明天上午出成績，中午回家來吃飯嗎？酒店的飯菜是不是不合胃口？

印以航看著一條接一條的簡訊，等手機不再震動的時候，他就關了機。

十點鐘的時候，張文凱跑回來拿了東西就又不知道跑哪裡去了，今天說的話或許是有一點沒有道理了，風旭掛了電話之後就沒有再聯繫他。

他知道他有些傷風旭的心了，但是他沒辦法，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把自己心裡的那根弦蹦得那麼緊。

視線慢慢地模糊，他睡了過去……

——

考試成績第二天就出來了，英文組，印以航和張文凱進入了最終決賽，數學組，意料之中，也只有葉清和風旭進入了最終決賽。

成績如下

數學組：

葉旭總排名第五，葉清總排名第三

英文組：

張文凱總排名第十，印以航第四

對於這樣的成績大家都沒有多少意外，因為在總聯考的時候，C城就是和幾個發達城市一起考得，一般競賽總決賽裡面，五分之三的人都是來自這幾個城市，並且排名都會很高。

早上醒來的時候，風旭還是沒忍住給印以航打了個電話，印以航的語氣也是一如往常，你問他就答，偶爾會逗趣幾次。

因為昨天的簡訊印以航沒有回覆，沈清一大早就給他打了電話，並且派了車來接他。

現在的他在私家車上坐著，右手撐在車窗上，看著車窗外的景色從車水馬龍到平靜的郊區，最後停在了一棟別墅的面前。

他拉了拉他的運動外套的帽子拉帶，理了理身上的褶皺，「少爺請！」

「別叫我少爺！」

彷彿換了一個人，憤怒的情緒一下子涌了上來。

林家的別墅在富人郊區，一共三層，配有小花園，但不管有多豪華多高檔，這裡面住的人和住的事都讓印以航打從心底排斥。

「以航回來了？快快快，正好到飯點兒了」

沈清從廚房裡走了出來，印以航側身，躲過了她的擁抱。

「……」畫面看僵持了好一陣，看起來很尷尬，沈清轉過身，回廚房洗手，「吃飯了！」

這個時候沙發上的人才站了起來，清咳兩聲之後就走到了飯桌，整個房間因為大，所以不說話的時候就顯得很寂寞和空曠，印以航不知道沈清叫他來吃這頓飯有什麼意義。

飯桌一如既往的安靜，位置以這個四十五歲的男人開頭，以印以航結尾。

「我吃完了！」印以航起身，把碗筷端進了廚房。

「哐當！」男人把筷子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

「你要回來就回來，要走就走，連基本的禮貌都沒有嗎？」

男人的表情很是不好，沈清連忙上去用手拍著他的背，印以航站在大廳門口，面朝外，背對著兩個人。

「哐當」又是一聲，是筷子從印以航後背掉落的聲音，男人像印以航丟筷子的時候，印以航沒有躲，只是一臉冷漠。

終於，爆發了。

他轉過身來，看著飯桌面前的兩個人，「說不讓我進門的是你，說讓我回來的也是你，你憑什麼讓我對你們過多的期望？你給的我就必須接受？」

印以航的步子很輕，慢慢靠近了飯桌，等走到的時候，他把拳頭砸在了桌子上，「我很想問你們，四年前為什麼這麼好心接我回來？」

男人猛地把頭轉向了印以航的母親，表情很是猙獰。

印以航覺得可笑，但本來也沒有期待過答案，他轉身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