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悅的笑聲傳遍了寢室的每一個角落，孔森彎著眼睛，看著面前笑得燦爛得男人，胸腔盈斥著一種愉悅的感覺，這種感覺很新奇，卻並不讓人討厭。

兩人笑了一會兒後才各自翻出自己換洗的衣服，先後進浴室洗了個熱水澡衝去了那一身寒氣，這才算徹底活了過來。

時間一天一天的流逝，轉眼就到了期末，隨著聖誕節的逼近，街上節日的氣氛越來越濃，商家紛紛在門口掛上了彩燈，還擺放著聖誕樹，一旁穿著紅衣服，身子圓滾滾的聖誕老人牽著自己的馴鹿，笑眯眯地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超市裡搞起了各種各樣的大型促銷活動，紛紛推出聖誕新品。

廣場上巨大的聖誕樹掛滿了彩燈和禮盒，工人正在前方搭建舞台，為聖誕當天的狂歡做準備。

孔森和許臣所在的咖啡館也掛上了泡沫小雪花和綠色的小聖誕樹，還有一閃一閃的小彩燈。

許臣穿著店裡的工作服，腰間圍著一條灰色的圍裙，手裡端著客人點的咖啡，走到窗邊的桌旁將咖啡放下，微笑著對客人說一聲「請慢用」後抬起頭，看著正在門外掛彩燈的孔森。

對方和他一樣穿著上班的工作服，站在梯子上將一個一個的小綵球掛在綵帶上，身形修長，因為動作而微微上滑的衣服最大限度地勾勒出了他勁瘦有力的腰，褲子下的雙腿筆直修長，不知道已經吸引了店裡多少女孩的目光。

因為一個不小心，手中的小球忽然掉落在地上，發出一聲輕微的聲響後調皮地往遠處滾了滾，孔森低下頭看了看，抬起頭看向店裡，剛好和許臣地目光對上。

許臣見他朝自己看過來，身子頓了頓，抬腳上前推開門，外面的風一吹，他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森哥，怎麼了？」

「小球掉在地上了，麻煩你幫我撿一下。」

許臣聽著他的話，目光在地上掃了一圈，看見了躺在抬腳角落裡的小球，他走過去伸手撿起來，上前兩步遞給孔森。

孔森伸手接過，笑著道：「謝謝小臣。」

許臣搖了搖頭，看著他被凍得通紅的雙手，皺了皺眉：「森哥，你進屋去暖和一下吧，剩下的我來。」

「沒事，我不冷，」孔森將手中的綵球掛好，沒有看對方，「這裡馬上就好了，你進去幫店長招呼客人吧。」

許臣聽著他的話，看了一眼店裡坐滿的客人，猶豫了一番後聽話的回去了，孔森將最後一個球掛好後從梯子上下來，將梯子摺疊放好後推開咖啡店的門走了進去。

他在外面被冷風吹得太久，進門後鋪面而來的暖氣讓他打了個噴嚏，然而還不等休息一下，廚房裡就傳來了店長叫他的聲音，孔森應了一聲，馬不停蹄地開始了新一輪的忙碌。

等到下班時，已經是晚上十一點過了，兩人是最後離開咖啡店的，孔森將咖啡店的門鎖好，然後捧著許臣遞過來的熱可可，兩人一路慢慢往回走。

每晚一杯熱可可，這段時間已經成為了兩人的習慣，許臣咬著吸管，脖子縮在圍巾里，看著街道兩旁一閃一閃的彩燈和家家戶戶門前放著的聖誕樹，神情有些恍惚：「森哥，我竟然要過國外的新年了哎。」

「怎麼，不習慣？」走在他身旁的孔森捧著杯子取暖，聽見他的話後轉頭看著他，彩色的燈光打在他的臉上，讓人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也不是，」許臣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我從來沒有過過西方的節日，這是屬於他們的新年……我……」許臣張大嘴，吸了一口冷空氣，這才繼續道：「我有點想家……」他的聲音低低的，染上了冬夜裡的落寞。

許臣想，自己是真的想家了，儘管奶奶已經不在了，可是他還是想家，想著他以前和奶奶一起住的地方，兩人住在一間小小的房子里，雖然擁擠不堪，卻也無比溫暖，那裡才是他身心歸屬的地方。

孔森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安慰對方，所幸許臣這種低沉的情緒沒過多久就消失了。他咬住吸管「哧溜」一聲將最後一口熱可可喝完，將杯子丟進路邊的垃圾桶後抬手使勁拍了拍自己的臉：「果然是最近太累了哈哈哈，都開始胡言亂語了。」

「森哥我們趕快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再過了明天可有的忙了。」男人轉過身來看著他，一邊後退著往前走，一邊看著他笑，語氣里再也察覺不了一絲低沉，就彷彿剛才那個用落寞語氣說著我想家的人不曾存在過一樣。

孔森點了點頭：「好。」

12月24，平安夜當天，天空陰沉沉的，最後竟在傍晚的時候下起了雪。

紛紛揚揚的純白色雪花從天空中飄落，在經過街道旁的路燈時被染上了五顏六色的顏色，最後才緩緩地飄落在地，雪下得很大，不多一會兒地上便鋪上薄薄地一層，大地像換上了白色地新衣，同這個國家地人一起慶祝這個快樂的節日。

孔森和許臣一大早就來到了咖啡店，換上老闆要求他們穿的工作服，上面有著可愛的聖誕老人印花，這還不算，為了招攬客人，他們還被要求帶上了聖誕帽和有著鹿角裝飾的發箍。

孔森看著手中兩隻鮮紅的鹿角，臉色有些難看。

「森哥，不然我去和店長說說，讓你在後面打下手？」許臣看著他寫滿抗拒的臉，小心翼翼地提議道。

孔森抬起頭看著他，許臣分到的和他一樣，對方已經將發箍戴在了頭上，兩隻鮮紅可愛還帶著細閃的鹿角呆呼呼地只棱在腦袋上，搭配著對方清秀的五官，竟然無比的和諧。

對方像一隻在林間迷路的小鹿精靈，孔森有些看呆了眼。

「森哥？」許臣見他獃獃地看著自己，以為自己有哪裡沒弄好，下意識地抬手摸了摸頭頂的發箍，疑惑地叫了他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