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森回過神來：「小臣，這發箍很適合你，很可愛。」

「是嗎？」許臣聽見他的誇獎，白凈的臉上竟然染上了一抹薄紅，他笑得有些不好意思，「我還覺得會不會有點幼稚呢，森哥你這麼一說我就放心了。」

孔森看著他：「不幼稚，很適合你。」

「哈哈哈……」許臣笑了起來，孔森聽著他的笑聲，再次低頭看向手中的東西，心裡的抗拒忽然就沒那麼重了，他忍了忍，低頭將東西帶上。

許臣：「……」

「怎麼這副表情？」孔森皺了皺眉，伸手就要把東西摘下來，這玩意兒果然不適合他！

許臣見他抬手，眼疾手快地拉住他：「森哥別摘，很好看。」

嗯？孔森挑了挑眉。

許臣見他一臉不相信的樣子，再次開口道：「真的，我沒騙你。」

許臣上前兩步，微微踮起腳尖伸手將男人戴得有些偏的鹿角扶正，兩人站在咖啡店的角落，這充滿愛的一幕引起了咖啡店裡的一小陣驚呼，然而當事人卻恍若未覺。

孔森微微低著頭，看著面前的人，對方身上有著淡淡的洗衣液的香味，在他的鼻端若隱若現，孔森面無表情地剋制自己不去深深地呼吸一口。

許臣神色認真，目光專註，從孔森這個角度看過去，能看見對方纖長的睫毛隨著主人眨眼睛的動作微微顫動。

「好了。」許臣開口，微微往後退了退，看著面前的男人，臉上掛著滿意的笑。

「是不是很奇怪？」孔森頗為不自然地摸了摸頭上的東西，這還是他長這麼大第一次戴這種玩意兒，心裡總歸有些彆扭。

許臣搖了搖頭：「一點都不奇怪，很好看。」他說的是實話，男人身形高挑，周身那種溫潤優雅的氣質搭配著這種萌系發箍，有一種奇異的反差萌。

孔森見許臣再三的肯定，只能下壓心裡的不適，兩人頂著個紅色的鹿角開始招呼客人。

今天咖啡館的生意特別的好，店裡的幾個人差點忙不過來，最後店長也加入了其中，看著噌噌噌往上漲的營業額，那張有著精緻妝容的臉上笑容就沒下去過。

窗外的雪花還再堅持不懈地裝點著大地，每個推開門進來的客人都帶著一身的寒氣。直到最後一個客人離開，店長才讓他們將休息的牌子立在了門外。

「今天大家表現都很不錯，這是今天的薪水。」老闆將幾個紅色的布袋子分發給店裡的員工，許臣接過來打開看，裡面出了錢之外，還有一個大大的紅蘋果。

「一人一個蛇果，祝願你們新的一年都平平安安的，以後要加油工作哦。」老闆娘調皮地沖幾人眨了一下眼睛，提著自己的小包包踩著高跟鞋優雅地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孔森一手撐著傘，一手揣進大衣的兜里，和許臣慢悠悠地往回走，他的另一麵包里放著那個裝著平安果的袋子。

許臣沒有帶傘，和他共撐一把，他穿著土黃色的羽絨服，手上戴著一副黑色的露指手套，雙手捧著老闆娘給自己的平安果，被風吹得通紅的臉上帶著開心的笑。

身旁的孔森被他臉上的笑容感染，唇角也揚起了一抹淡淡的弧度。

不遠處的廣場傳來隱隱約約傳來歡快的歌聲，是《Merry Christmas》，許臣聽著聽著，忍不住跟著開口，輕輕哼唱起來。

長長的街道上空無一人，這個時候每家都團聚在一起，坐在有著壁爐和暖氣的房間里，開開心心的吃著豐盛的晚餐，唱著歡快的歌曲，一起度過這個盛大的節日，街道上只有零星的幾輛車子，裹挾著一身風雪呼嘯而逝，眨眼便消失在黑夜。

長長的街道上只有他們兩個人，路邊是彩色的燈光，天上是紛飛的白雪，耳邊是低沉悅耳的歌聲，孔森微微眯著眼睛看著遠處一路延伸的街道，突然就有了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兩人一路慢慢地走，在路過一處廣場的時候，許臣被吸引住了目光，腳步慢慢地停了下來，最後不動了，孔森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那裡幾天前搭建好的舞台現在已經有了用武之地，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團隊正在上面作秀節目，唱歌，跳舞，台下站滿了觀眾，帶著紅色聖誕帽，穿著紅色衣服，滿臉白鬍子的聖誕老人正提著一個大袋子給台下的小孩分發禮物，每個人的臉上都有洋溢著開心的笑容，笑聲和著歌聲一路傳向了遠方。

許臣靜靜地看著眼前的場景，眼裡有著淡淡的羨慕。

「想過去看看嗎？」孔森看著他，突然開了口。

「啊？」許臣回過神來，轉頭看了他一眼，這才反應過來男人方才說了什麼，他抬手抹掉鼻尖上因為雪花融化而留下的水漬，有些不舍，「算了，時間不早了，我們還是回去吧。」

孔森將他臉上的表情看在眼裡，突然一把拉起人的手向前走：「時間還早。」

許臣被他拉著手，只能被動地跟在對方身後，飄灑的雪花里，他獃獃地看著兩人相握的地方，眨了眨眼睛，被圍巾遮住的耳朵悄無聲息地變得通紅。

兩人來到人群身後，看著周圍揮舞熒光棒的人們，感受著那種熱情的氛圍，心情不可避免地跟著激動起來，冬夜裡的寒氣似乎都被驅散了。

這場狂歡又持續了近一個小時才走向尾聲，周圍的人都已經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台上的工作人員在做著掃尾的工作。

「我們也走吧。」許臣看了一眼四周，就只剩下他們兩個還有不遠處正準備收攤的小商販了，他跺了跺已經凍僵的腳，呼了一口寒氣。

「走吧。」孔森點了點頭，兩人一起往回走，因為看作秀耽誤了不少時間，所以他們微微加快了步伐。

「先生，買朵花吧。」旁邊突然響起一道小小的聲音，孔森轉過頭，就看見一個八九歲的小女孩正仰著腦袋，用一雙藍灰色的眼睛水汪汪的看著他，手上提著個蓋著布的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