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藏於心》中(宿傘之魂X維克多)
小說: 第五人格-My lover 作者:五月狐 字數:3469 更新時間:2020-02-17 20:56:59
其實維克多想的並沒有錯,宿傘之魂並不只是為了追尋這兩個問題以及魔典才來的——那對鬼差來說根本無關痛癢。
宿傘之魂的目標,也是魔典。但他們並不想改寫未來的命運,而是為了追查某個靈魂而想要查看魔典。
血劍所複製的魔典雖然記載了部分,但還不是全部。他們之所以想要魔典,想要追尋那個靈魂的原因,全是因為他們共同做的一個夢。
自從被那條靈魂詛咒後,常做的一個美好而虛妄的惡夢。
***
那是一個黃昏,芒草覆蓋了整片平原,在微風中輕輕搖擺。
「無咎……你在哪裡?」必安不安的問,撥開芒草不斷前進,像是找不著邊際般的絕望讓他焦躁不安。
「無——」好不容易來到了一片空地,必安看到一抹人影立刻欣喜的呼喚,然而才剛開口他就愣住了。
——此時此刻,無咎就在這裡。
我是范無咎,也是謝必安。
那麼,那個站著的人是誰?
像是被吸引一般,我們同時伸出了手,一黑一白的袖子被風吹了起來。
站在空地中央的白髮少年像是察覺了我們一樣,回過頭來,腥紅的雙眼像是吸飽了鮮血一樣綻放著美麗的光澤。
少年的肌膚白如紙,看起來一碰就碎,他張開嘴,對我們伸出了手。
一陣刺痛從心口蔓延,無咎和必安同時睜開眼睛,急促的呼吸在兩人的房間迴響。
「……又是一樣的夢。」無咎氣惱的坐起身來。「我還是沒能聽到他說什麼。」
「我也是。」必安靜靜的附和。「越來越頻繁了。」
現在是凌晨的兩點,必安嘆了口氣,不禁想起自幾天前帶初擁回到府邸後,似乎做的都是同一個惡夢。
「沒事,搞不好這代表我們快要知道對方是誰,還有他要說什麼了。」無咎拍拍必安的肩。「我們很接近答案了。」
「那個女孩應該不會騙人才對……然而我們還是得逮到她才行。」必安揉了揉眉頭。
「啊呀啊呀,看看是誰在討論甜美可口的女孩子啊?」一陣爽朗的少年聲音從屋頂傳來,屋簷掉下來了一個少年,他拍拍身上的衣服,大搖大擺的走進房間。
「誰准你偷聽我們講話的?」無咎有些發怒,他不喜歡被人捉到把柄,特別是眼前這個小子。
「我可是好好的坐在屋頂吸收月光的,你以為血族不用曬月亮啊?」維克多哼了一聲。「是我感覺到你們的心跳不對勁我才過來的,早知道你們是這種忘恩負義的人,就算是心肌梗塞我也不來了。」
「我們可是鬼差,你擔心太多。」必安感覺到好氣又好笑,安撫了一下已經氣的炸毛的無咎,一邊緩緩開口。「既然你來了,就問你一下吧。你可知道幽靈一族?」
「嗯……你是說那都半透明晃來晃去的一族嗎?雖然只看過一兩次,但我知道。」維克多嘟起嘴,像是在拼命搜刮腦袋的記憶一樣。「好久之前了,不死族都很長壽的。」
「那你知道幽靈公主嗎?」必安追問。「還有他們一族的聖物?」
「真的把我當成百應公欸。」維克多誇張的嘆氣,但還是回答了對方。「幽靈公主我是知道的,但她的行蹤根本沒有人找得到,除非她願意現身,否則根本就是在找不存在的人一樣。聖物的話,我想你是指幽靈公主提的幽靈提燈?」
「那提燈是不是有什麼催眠還是詛咒效果?」無咎連忙問道。「或是那是幫助她藏匿的道具?」
「嗯……姑且你可以叫他許願燈。除了幽靈一族之外的人許願都得付出代價,但幽靈一族則免。」維克多彈了一下手指,魔典無聲的出現在他手上,接著他開始翻找了起來。「魔典上是說……提燈也有看見未來的效果,而且只要由幽靈族使用,可以看到他人的未來還投射到對方腦中……催眠?像是這類的啦。」
「未來……」必安輕聲呢喃,那麼這代表那個場景還沒發生嗎?
無咎像是也想到同樣的事情,一雙金色眼眸閃爍著難以言喻的光芒。「許願燈……是嗎?那跟你的魔典不是很像?」
「有點不太一樣,魔典是改寫未來,但代價遠遠超過書寫命運的價值。但提燈對於幽靈族來說,要許幾次願都不是問題。」維克多讓魔典消失在空氣中。「而且魔典不能窺看未來跟其他人。它沒有鏡中夫人的能力,也沒有幽靈提燈的萬能,然而書寫命運的能力讓它變得很搶手。」維克多笑了,眼裡映照出貪婪人們的臉龐。「他們永遠不知道這代價有多高。」
「那麼你為什麼要跟深淵簽訂契約?你沒道理要背負這麼重的責任。」必安緩緩的開口,他確實很疑惑這個問題——儘管跟他沒關係。
「你猜猜看啊?」維克多再次露出了招牌的笑容,轉眼間消失在房間中。
屋簷上傳來少年輕快的腳步聲,必安知道對方不想回答他這個問題。
「跟個野貓一樣到處撒野……」無咎低聲抱怨,耙了下長髮決定倒回去繼續睡覺。
「……可能吧。」必安隨意應了一聲,看著維克多離開的地方許久,才慢慢的躺回床上。
與此同時,雪白的少年坐在屋簷上擺動著雙腳。
「奇怪的鬼差,好像有點有趣……可惡,好好奇喔。」維克多一邊吸收著月光,一邊嘟囔。「嗯……不能因為好奇心壞事,可惡可惡可惡~」
***
維克多來到宿傘之魂的宅邸後過了足足七天,魔典一頁也沒給他們翻,然而宿傘之魂也不催他,輪流看守維克多跟抓補鬼魂,今天正式邁入第八天。
維克多挺喜歡跟他們相處的,無咎易怒卻也很有趣,像是一隻狗一樣耿直——有時候看到他跟地獄犬大眼瞪小眼還挺搞笑的。
如果說無咎是狗,必安就是一隻貓,舉手投足看似慵懶卻不失精明,也不會勉強維克多跟強迫他交出魔典,相反的他是不斷的問著問題,然而維克多並沒有感到厭煩。
他雖然還是不能理解宿傘之魂為何對他如此興趣濃厚,但至少他認為他們很有趣,而且也能受到保護,不用跟以前一樣東躲西藏,他輕鬆很多。
維克多含糊的打了個哈欠,磨磨蹭蹭的從床上坐起身來,窗外已經是夕陽西下,很快就要夜晚了。
維克多跟其他的血族不一樣,他需要睡眠,在太陽升起後的一個小時到兩個小時一直到黃昏都是他的睡眠時間。
在之前流浪時,都是由地獄犬來保護他的睡眠,他也睡的很少,通常要趕路到正午才會睡下。
維克多換好衣服,心中突然一陣絞痛。
「……???」維克多皺緊眉,他從未心絞痛,不習慣的鈍重疼痛讓他不由得呻吟出聲。
房門被暴力的打開,范無咎金色的眸子快速掃視房間一圈確認沒有敵人,接著扶住搖搖晃晃的維克多。
「喂,你怎麼了?血族也有心臟病?」
「真好笑的笑話……」維克多扯出難看的笑容。「讓我緩一下……」
「別心臟病發死在這裡啊,我們可沒有什麼治療你的藥。」無咎嘴巴講的難聽,然而一雙金色的眸子隱藏不住焦急與關切。
「沒事,我沒這麼軟弱。」維克多硬是壓下了疼痛,他隱約感覺到有什麼壞事要發生。「喂,小黑,小白要回來了嗎?」
「他是快回來了,可他也沒辦法治你的心痛啊?」
「不……我總感覺……有什麼要發生一樣。」維克多難得收起嬉鬧的神情,腥紅色的眼珠盈滿不安。
范無咎突然跳起身來,一手攬過維克多,一手召喚出傘防衛。
下一秒,濃重的黑色瘴氣衝了進來,除了無咎的身周,其他被瘴氣覆蓋的地方變成一片黑暗。
「——!?」無咎看到來者何人後,瞬間呆住了。
維克多沒有錯過每個瞬間,在這一刻,他知道他碰上了最糟糕的「大獎」。
背負著黑綠色的黑洞,螢光綠的嘴巴大大咧開,濃郁的瘴氣不斷從身上彌漫出來,再多待一秒就像是要被吞噬殆盡一樣。
一朵被腐蝕的純黑色花朵,綻放在他的心口。
「……異界行者。」維克多苦澀的吐出對方的名字。「為什麼你在這裡?」
「我只要魔典,初擁。」異界行者拉著高亢的嗓子嘶吼。「你跟我都是同一掛的,交出來我還能看在這份情面上不殺你。」
「好高尚啊。」維克多諷刺的拍手。「魔典我是不可能給你的即便是用生命我也會保護好魔典,這是初擁的使命。」
「最後的機會,小子。」異界行者警告道。「別以為你靠著這鬼差就能打敗我。」
「你給我放尊重一點,侵門踏戶的有夠沒禮貌,還在別人的家裡大聲嚷嚷威脅別人,真把我當空氣了是不?」無咎把維克多護在身後,他很清楚光憑他一人能撐的時間不多,然而在必安趕回來前,他必須撐住。
「他的目標是我,你沒必要捲進來。」維克多反而把無咎推到身後。「這段時間謝謝你們的照顧了。」
「你——」無咎還來不及做什麼,只見維克多往地上一踏,血色的手從地面竄出,纏住了無咎。
「你的目標是我,別波及無辜。」維克多冷冷的說,魔典無聲的出現,落在他的手中。「好了,要拿魔典的話就來抓我吧。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重生的,但被區區一個人偶師耍成這樣,你也還真是可笑。」
「正合我意。」異界行者露出兇猛的獰笑,黑色瘴氣化作箭頭衝向維克多。
紅色血霧彌漫,維克多身後多了一雙巨大的血紅蝠翼,躲過了數枚黑霧之刃的穿刺。
維克多知道他不能再待在這裡,不然等到必安回來,那對兄弟一定會出手。
然而稍稍分心,異界行者就來到了他面前。
「什——」
巨大的黑洞在維克多背後出現,異界行者高亢的大笑,把維克多推落黑洞。
「現在所有的一切,將會臣服於異界之下!」異界行者狂放的大笑,消失在黑洞中。
黑氣散去,一抹斜陽灑落在凌亂的地上,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無咎跪坐到地上,到頭來他還是什麼也做不了。
如果他能像必安一樣聰明,會不會維克多就不會被抓走,會不會那時候他就不會在橋下溺死,還牽拖到必安?
到頭來,他什麼也不是。
巨大的缺陷感讓他無法起身,直到必安從傘下現身,他也無法抬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