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陛下可跟您說了什麼？」跟著謝淵一起回到冷宮的，還有謝毅賞賜的一下東西，將跟著回來的太監宮女送走以後，念心將謝淵拉到房中詢問。

「就跟念姨想的一樣，問了我平時所做之事。還有，父皇說會下旨讓秦師傅正式成為我的武師傅。」念心的表情略顯嚴肅，謝淵也跟著嚴肅了起來。但說到後面，還是抑制不住的開心。

「這樣嗎？這樣也好。」這一點是念心也沒有想到的，但不得不說這對於謝淵來說是好的。「陛下可有說，您何時前往宗學？」

「父皇說，下月會親自送我和六弟一起前往宗學。」

「果然是如此啊。」念心微微皺眉，但這也算是她期待的一個結果了。「陛下剛才賞賜的物品中有文房四寶，還有一些綢緞。左右距離去宗學還有一段時日，奴婢給您裁剪兩身衣服出來，到時候換著穿。」

「多謝念姨！」

「侯爺今日是在為何事煩憂？」齊文禮下朝回府，又是直皺著眉頭。楊晗詢問齊文禮的小廝沒得到解答，用膳後借著送點心的借口去了書房。

「唉，陛下今日午後給五皇子與六皇子選伴讀，六皇子的伴讀，說是陛下選，實際上樑家一早就選好了，也就是走個形式。五皇子的伴讀才真真是陛下選的。」

「侯爺心中對此本就有數，這會兒怎的又煩惱起來了？」齊文禮說的話讓楊晗有些聽不懂了，這些他們之前就已經討論過了，不知道這會兒怎麼又突然提起。

「唉，問題就在於，陛下選的是我們侯府送去的那個孩子！」對於自己最小的這個兒子，雖然名字與此前其他的孩子一樣，源於詩句『一樹梨花壓海棠』，所以叫齊玉棠。但，齊文禮並不喜歡這個孩子。

原本，會認為將他帶去皇宮是最好的選擇，是因為這個孩子沒什麼存在感，身份上也是侯府的庶子，按理來說不會被選上。可是這次，也不知是怎麼回事，陛下到了沒多久，也沒問這些孩子什麼話，直接就定下了。

「嗯？」楊晗也有些吃驚，只是既然已經被選上了，自然也不可能再換人。「侯爺其實可以往好的一方面去想，這畢竟是我們侯府的孩子，以後不管情勢如何，這五皇子也是跟二皇子搭上了關係了。」

「夫人這話何解？貴妃娘娘可從未將五皇子放在心上。」齊文禮不是蠢人，不然哪怕他的親姐姐是貴妃，這忠勇侯的位置也輪不到他。只是，一時之間有些想不明白了。

「侯爺且喝口水，聽妾身道來。」楊晗微微一笑，給齊文禮遞過茶杯。「貴妃娘娘是侯爺的親姐姐，二皇子是貴妃娘娘目前唯一的兒子。不管侯爺是否表態，在外人的眼中，侯爺是站在二皇子身後的。

五皇子沒有母妃，外家也已不復存在。如果不是這次突然被提起，恐怕也只能在冷宮中長大，成年後，陛下若是想起，隨意封個爵位打發出宮就是了。

而現在，五皇子也要去宗學讀書，伴讀還是我們忠勇侯府的庶子，侯爺覺得，其他皇子的母妃或是外家，會如何想？」

「哪怕五皇子面上與二皇子疏離，其他的皇子對五皇子也不會親近。一個是心中原本就看不上，還有一個就是認為五皇子與二皇子是一道的。大皇子早殤，中宮無嫡子，二皇子為長...」有些話，一點就通。

「老爺明白就好，貴妃娘娘現在是不在意，但以後會如何，誰也不知道。我們若是能提前給二皇子籠絡一個助力，也是好的。當然，若是這五皇子是個蠢笨的，那就更不用在意了，索性我們送去的也是個不聰明的。」

「夫人高見！既然如此，那這一個月就勞煩夫人多多費心了，好好教教小七宮裡的規矩。總不能讓他入宮後，給我們侯府丟臉。」齊文禮豁然開朗，「本侯還有些公務未辦，稍晚再與夫人交談。」

「那妾身就不打擾侯爺了，妾身告退！」

「去把七少爺帶來。」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楊晗還未坐下，就讓人去把齊玉棠帶來。她原本讓齊文禮把齊玉棠帶去，是覺得齊玉棠是不會被選上的，走個形式罷了。倒是沒想到，這人這麼有本事，能讓皇上給選中。

「兒子見過母親，問母親安！」齊玉棠回到府中，就將衣服換了下來，換上了自己平時穿的舊衣裳。他在宮中被皇上選上的那一刻就知道，回府以後少不得要見夫人了。

「嗯，剛才聽侯爺說，陛下選了你做五皇子的伴讀。既是如此，我這個做母親的就要好好教教你入宮的規矩。要是到時候因為你一個人的緣故，連累了整個侯府......」

「母親放心，兒子省得。」齊玉棠低垂著頭，被衣袖遮擋的手緊緊地握住。他知道，這是楊晗在表達不滿，之後的一個月里，楊晗有了光明正大磋磨他的機會。但是，他必須受著，這是他唯一可以讀書的機會了。

侯府中的也好，外界的人也罷，所有人都覺得侯府夫人是個大方得體、溫柔賢惠之人，對待所有庶出的子女都跟自己的親身子女一般。

可事實上，外界又有多少人知道，侯府的子女不是六個，而是七個呢？這侯府於他而言就像是一座牢籠，他想要逃出去，只是一直沒有辦法。這一次，是他的機會，讓他走到了人前，讓人知道了侯府有他的存在。

這樣一來，大夫人以後即便是不滿，也不敢再明目張膽。至少的，他每天都能夠吃飽飯，想要看書也不用偷偷摸摸的了吧？

「嗯，你是個聰明的。今天想必你也累了，就先回去吧，接下去，春慧會去教你的，務必認真學。」齊玉棠長相清秀，尤其是肖似其母，這也是楊晗格外不喜歡他的原因。

「是，母親，兒子告退！」

「春慧，仔細著些，也告訴他他要做些什麼。」春慧和春妮是楊晗的陪嫁，兩人最是得楊晗的信任。

「夫人放心，奴婢省得。」齊玉棠到之前，楊晗大體的跟春慧還有春妮講過一些，所以春慧了解楊晗在說什麼。

「嗯，你辦事我一向放心。」楊晗點頭，「春妮，你去四少爺房裡找找往年沒穿過的舊衣服出來，到時候給七少爺送去。以後去宗學，再穿著現在的那些衣服可就不好了。」

「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