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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主大人在上

    古人曾作詩,「長風幾萬里,吹度玉門關。」 後半生我終於覺得這是個好名字。 內容梗概:公主是洛國唯一的公主,但無才無德,運氣也不怎樣。她喜歡過很多人,從流離失所前到國破家亡後,一直如此。 後來她終於知道,這些乃因為前世時太過惡毒,被太多人詛咒。 然而 固然 但是 一樁孽緣,前世今生 回首向來蕭瑟處,也無風雨也無晴 ――當一個人開始明白世界不是她一個人的時候,她就要學會獨自長大

    序 萬人非你(一)

    小說: 教主大人在上 作者:唐见怪 字數:1919 更新時間:2020-02-21 14:56:15

    北方的五月也是一個好時間,雖然身子依舊很虛弱,故而只呆在屋中,但院子里滿是高高的樟樹,油綠綠的葉子在風裡撲簌簌的,也尤為安恬好看。

    我一個人住在這院子里,原本是一件夢想過很多年的願望,故而前些日子偶見蘇葉,她問我要不要跟她回去重振雲水,我想都沒想就給拒絕了。

    這半生都過得如此狼狽,所求皆不能如願,故而也早學會了知足,她倒不為難我,見我如此,竟也釋然,只見我依舊體弱,便留了一瓶秘藥,叮囑說雲水之徒,生來樂與天斗,就算已經輸到不怕輸,也不能太難看。

    我自然知道這藥的作用,雖覺得自己也用不著,但不知為何,還是稀里糊塗收下了。

    已經有鳴蟬從泥土裡鑽出來了,徒勞一樣的聲嘶力竭,陽光從高高的樹葉的空隙里斑斑駁駁的灑下來,零碎的就像星辰一樣。

    顧子臻已經很久沒有回來了。

    他倒是總會這樣,但大概是近夏,身上才好些,時而不時出滿身汗,加上本就睡不安穩,連做的夢總也亂七八糟,便糅合成極不舒適的感覺,這種感覺綿密的像是三月的江南雨,墜連著粘膩在一起,於是呼吸都有些困難。

    我這樣的人,大概是最不會上進,也最懶惰的,很多時候很多事情,總是想著大概這樣就已經算不錯了,也就這樣吧,因此而貪求碌碌生平滿足於每每一點安寧。

    雖然這樣,但我想老天爺大抵不是這樣想著,他慣喜愛逼我作些事情。

    常寧進來的時候,我幹脆發獃,神經質的,想來大家也早就無可奈何中習慣了,只是必然頗有微詞,但好在很慶幸,顧子思從不笑我。

    其實我所求真的不多,只要有一個人不嫌棄我也就夠了。

    已經想了很久了,先前經歷過的很多事情讓我心生恐懼,但與顧子臻在一起這樣久,我想大概老天也已經不屑於作弄我,而將我放逐此處。

    算極好的結局。

    夜裡做了夢,似乎是夢,也似乎是些雜亂的回憶,臨近醒來的最後一個場景,也就是在迴廊鮮活堆積起來的綠意里,顧子臻看著我,他說,等我回來,我們就成親。

    我醒過來,窗外夜半,心裡突突的跳,竟再也不能睡著。

    於是一早起來囑咐成碧去準備些鮮紅的料子準備做嫁衣。

    女孩子大概都是期待穿這種鮮紅色的衣裙的,我也不能免俗,其實再早一些年,我也是有機會穿上的,只是年少一些難免輕狂,儘管因這輕狂不知是追悔多一些,還是慶幸多一些。

    常寧是顧子臻的副將,他將厚重的竹簾撐開,立馬跪下來,精鐵的鎧甲與長劍劃拉在地板上,極為刺耳,我乍然就醒了。

    他頗為著急,因為長途跋涉的緣故,身上還帶著一路晨霧的寒濕氣息。借著窗外微光,我依稀看見他身上斑斑駁駁的深色血跡。心頭一緊,喉中就一陣腥甜,像先前懸著的那顆石頭忽然阻塞上來。

    如臨深淵,如履薄冰。

    「戰況緊急,屬下奉主上之命,請姑娘暫時離開此地。」他低著頭說話,我連他的神情都看不清楚。

    因此更加覺查出端倪,喉口一陣腥甜,我強咽下去,問他,「戰況如何緊急?」

    他沒有說話,只是肩膀有些微微的顫抖,我騰然起身向外邊走,他倒是立馬伸手將我攔住,攔住也不說別的,「屬下奉命行事,請姑娘不要為難。」

    我愣愣的看他,良久我俯身與他持平,「戰況如何?」他依舊不置一詞,我無奈長嘆,「你知道我是誰,不是嗎?」

    你知道我曾是洛國的沈長風,你也應該知道,沈長風是可以令北齊聞風喪膽的殺神,這就夠了,不是嗎?

    只僵持了一小會兒,這期間常寧的肩顫抖的更厲害,我想他大概也游移不定,只是我並不能等他太久。

    我起身剛要繼續走,「敵軍已將主上逼至長春峰。」常寧聲音有些嘶啞起來,「回天乏術,姑娘你還要去嗎?」

    我倒抽一口涼氣,長春峰四季長春,雖不算高,卻兩面深淵,但凡不能突圍,便絕對是死路一條,連依據山險拖延時間的可能都不存在。

    回天乏術,這個詞用的可真好,沒有半點誇大。

    常寧這時候抬起頭來,他眼睛裡滿是血絲,一動不動的看著我時,卻似乎多了些期許。

    我只看他一眼,轉身就走,只覺得當真可笑,當真廢話,雖然對他莫名其妙救我一直心存不安與懷疑,但我的命是他救回來的,顧子臻要是死了,沈長風活著跟死了有什麼區別嗎?

    其實這一次顧子臻要出征的時候我就應當跟他一起的。

    當人有所期待的時候,狀況常常百出。這我很多年前就明白的道理了。但其實我早就不是洛國當年那個囂張在北境的沈長風了。

    那一身被皇兄叫做殘暴至極的武學是在雲水教學出來的。雲水教是至惡的邪教,天下仁人志士,皆願誅之而後快。

    我既沒有聽皇兄的話,在眾人面前重新用了那武學,所以北境告捷之後,就已經做好足夠的準備坦然咽下皇兄遞來的那碗藥。

    皇兄當然是單純的為我著想,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就算軍中,也難免會出現心懷不軌之人,所以他以為久不曾現世的魔教武學,終於還是被有心人指正出來。

    並由這個引子,預謀出一場宮亂。

    在此之前我從未想過我家裡的動亂會由我引出來的。

    或者,如果我不曾喝下去那碗藥,我想也可以再造一次殺孽。

    畢竟我這樣的人,活著確實多餘,畢竟,那碗藥是真的苦。

    但是彼時,誰能夠猜到後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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