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之茫然地眨了眨眼，沒聽明白陸離的意思，陸離輕「嘖」了一聲，俯身扯下宋清之的校服領帶，將宋清之的雙手縛在身後。

做罷，他居高臨下地欣賞著宋清之慌張的表情，雖然是個男人，可這個傢伙卻比女生長得還好看，身體也更好，玩兒一些過分的也不會弄壞，這也是身為直男的他一直樂意碰宋清之的原因。

宋清之心底也感到屈辱，身為一個男性，跪在另一個同齡男性面前用嘴去服務對方，換作任何一個旁人他寧可跟對方拼個你死我活也絕對不肯幹。

可偏偏，面前的人是陸離。

宋清之眼底劃過一絲掙扎，最終還是低下了頭，笨拙地用牙齒去解開對方的皮帶扣。

——我是河蟹的分割線——

不知道持續了多久，但等陸離在他嘴裡釋放時，他幾乎已經沒法合上嘴了。下巴僵的發疼，液體順著嘴角滴落，混著眼淚，看上去頗為凄慘。

嘴角被指尖輕輕一抹，陸離饜足的臉出現在他眼前，極盡溫柔地親了親他的眉心，跟他對每一位床伴一樣的紳士：「要都喝下去，乖。」

宋清之獃獃地望著陸離那雙滿盛著幾乎能讓人溺斃其中的溫柔的眼睛，心裡彷彿刀割一般疼痛。

每次都是，這種該死的溫柔就像是上了癮一樣，明明心裡再清楚不過他的殘忍，可還是甘願在這短如朝露的溫柔夢境中沉淪。

宋清之有兩個隱藏了多年的秘密。

第一個是他喜歡陸離，沒錯，就是那個永遠被掛在考試排名第一位的、光鮮亮麗的學生會會長大人。

而第二個，則是他市一中無人敢惹、號稱打架從來不要命的宋清之，其實是個結巴。

而唯一知道他結巴的，只有陸離。

在外人眼中，宋清之和陸離簡直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一個是市委書記的貴公子，前途無量；另一個卻是毫無背景的混混，可能連大學都考不上。

這樣兩個人怎麼可能有交集？甚至是這樣不堪啟齒的關係？

只有宋清之知道，這個人前如同王子般風度翩翩的人，究竟是個怎樣令人髮指的惡魔。

宋清之第一次認識陸離，還是在國中時。

那時正是他有生以來最艱難的時期：父親因為婚外情拋妻棄子，丟下他和連正式工作都沒有的母親。母親因為受不了打擊，精神日益恍惚，對他動輒打罵；在學校里，因為總是穿著髒兮兮的校服和結巴，幾乎所有人都看他不順眼，被打得頭破血流更是常事。

一開始他也試圖反抗過，可是根本沒有用。那些人只會在老師裝模作樣的訓斥之後把他欺負的更慘。

一次那些人把他的書全扔進了泥坑裡，他氣得眼淚直掉，卻一聲都不敢吭，只能在那些人揚長而去後老老實實地把沾上了泥水的書一本一本地撿回來。

他一邊撿一邊掉眼淚，一邊哭一邊用手試圖抹去淚水。他脆弱的自尊告訴他，他好歹是個男人，被欺負了報復不了已經是窩囊，怎麼還能像個女孩兒似的掉眼淚？！

而就在這時候，一個頂好聽的聲音突然從泥坑旁邊傳來。

「喂，你幹嘛呢？」

他一回頭，就看見了一個幹凈漂亮的少年，笑意溫柔，即便穿著跟他一樣的校服，也遮不住骨子裡的貴氣。

他嚇了一跳，趕緊扔下了手裡髒兮兮的書，下意識把沾了泥的手藏在背後。

雖然他並不認識這個少年，但他完全不想在對方心裡留下壞印象。

少年似乎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小心思，忍不住笑了笑，纖細修長的指尖輕輕指了指自己的臉頰。

宋清之愣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剛才自己擦眼淚時候肯定把泥擦在臉上了。

那一瞬間他突然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窘迫，一個正是要強年紀的男孩子，在另一個比他優秀那麼多的少年面前露出這樣的囧相，實在是太大的打擊。

他只覺得臉上一陣滾燙，立刻用袖子用力去擦自己的臉，沒兩下臉頰便紅透了。

少年看他一副恨不得擦破皮的模樣，眼底劃過一絲難言的興味，突然向宋清之走去，掏出一條漂亮的、帶著些許香氣的手帕，骨節分明的手指不容置疑地挑起宋清之的下巴，另一隻手用手帕細細地擦拭他臉上的污泥。

「別那麼用力，弄破了就不好看了。」

少年深黑的眼瞳似乎有種魔力，宋清之只覺得自己的靈魂都好像被對方吸走了。只能獃獃地望著少年，任由對方處置。

傍晚的斜陽從少年身後灑落，給少年幾近完美的輪廓鍍上了一層柔和的金邊，宋清之一時間真的要錯以為對方根本是個天使。

畢竟，哪會有人真的願意接近一個這樣狼狽不堪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