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李勝夫人體質好，但是懷孕了總歸是要多費些心思照顧著，譚卓睿批准李勝回去，有緊要事的時候再回公司。李子深這下是真的要成天和譚卓睿打交道了。

「譚董，您的咖啡。」李子深把咖啡放到桌子上。

「嗯。」譚卓睿仍然低著頭簽文件。

李子深低頭瞥見譚卓睿手上的戒指，眼神凝了一下，譚卓睿若有所感地抬起頭：「還有事？」

「聽公司的人說，譚董很愛自己的妻子。」

「不錯。」譚卓睿平淡地答道。

「可是這樣的傳聞是從半年前才開始的，可是我聽說譚董結婚已經十年了，所以心裡有點好奇。」李子深一邊說，一邊看著譚卓睿握筆的指尖用力到發白。

譚卓睿抬頭目光冰冷的喝道：「李子深，搞清楚自己的位置。這是我的家事，你未免管得也太寬了！」

「抱歉，譚董，是我逾越了。」李子深冷漠而疏離地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譚卓睿喝著李子深泡的咖啡再次陷入思索，中午李勝回公司處理事情，順便把妻子手寫的菜譜交給譚卓睿。

「你跟李子深交代了些什麼事？」

李勝回答說：「他才剛來不久，業務還不熟悉，公司的事務我大部分都分給下面部門負責的經理了，等我回來再慢慢帶他，我交代的主要就是你生活方面的事務，還有一些你的工作習慣。譚董，是子深有什麼事情做錯了嗎？」

「沒有，他做事挺好。」譚卓睿搖了搖頭，並不打算把那些小插曲告訴李勝。

下午時李子深走進來請示譚卓睿晚上購置菜肉的清單，譚卓說：「不需要了，我今晚加班。」

「好的，譚董。」李子深說話時眼底總帶著嘲弄，這讓譚卓睿感覺有點不舒服。

夜幕降臨，公司里的人基本走得差不多了，各個辦公室的燈都已經關了，只留下走廊的路燈，靜悄悄得甚至有點陰森。譚卓睿一直坐在自己的辦公椅上，沒有下樓吃飯，也沒有點餐，他兩隻眼睛緊緊盯著電腦熒幕，裡面血肉模糊的畫面的確不太下飯。骨傳導的耳機不會泄出任何聲音，但又清晰地將音頻的聲音傳達到譚卓睿的聽覺系統。

視頻里，季琛被套著黑色頭套的人拖到被血水浸泡的刑台上，劊子手灰綠的眼珠子裡帶著血腥的暴虐，畫面外的一個人用慵懶的語調說了句：「￥%#%……@！」

抓著季琛的人回了句：「*#￥@……」

由始至終，季琛臉上都沒有表情，他的臉上還抹著偽裝的迷彩，那雙眼睛定定地看著前方，裡面有烈焰在熊熊燃燒。譚卓睿嚐試過暫停放大畫像，但是音像源像素不夠，只能從季琛虹膜倒影的畫像里模糊看到一些東西，卻看不清楚。

可能是季琛的態度激怒了毒梟，於是那人改變了指令，季琛被摁跪在地上，鏡頭懟到他臉上去，短彎刀晃著銀光，刀鋒貼著他的眼角，鋒利的刀刃劃破了眼角脆弱的皮膚，血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