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楊帆考完試後，蘇麥如願以償和楊帆約了會。

去看了電影，去吃了燭光晚餐，在回宿舍的林蔭小路上牽了手，在昏暗的樹底下，試探性的，又羞澀的，交換了一個淺嘗輒止的吻。

一整套約會流程走完了，蘇麥確實很高興，可是不知為何，他心底總有種隱隱的違和感。

是哪裡呢？

蘇麥回想了好幾次今天約會的各個環節的細節，又糾結每個環節他有沒有做得不好的地方。

想了半天，沒想明白這個違和感到底出在了什麼地方。

正巧白天給蘇麥出謀劃策到崩潰的沈霽剛回來，見到蘇麥雙腿併攏蹲在沙發上，是他慣常的有煩心事時的姿勢，於是他坐到蘇麥身邊，問道：

「麥麥，約會怎麼樣？」

蘇麥擰了擰眉頭：「感覺還好……」

「還？」聽到這個半溫不熱的回答，沈霽有些痛心疾首，頓時感覺自己幫的忙都白幫了。

「我幫你那麼多，就得到個『還』？怎麼著也得得到一個天上有地下無的評價啊！」

蘇麥企圖解釋：「我感覺我的約會和你說的那些約會有些不一樣，所以我也不知道怎麼評價……」

沈霽反問：「哪不一樣？約會不都差不多一個樣子嗎？看電影吃飯去賓館，不過你們看起來沒進行到最後一步，但前面應該一樣啊。」

「嗯……」蘇麥又回想了一下自己的約會過程，斟酌著開口：

「你說要看愛情電影，我們看的是紀錄片電影，因為電影院沒有排愛情片，我們就臨時換了，不過電影講的是愛因斯坦的人生經歷，也很好看。」

「吃飯時你說要談一些我們都感興趣的公共話題，我們就討論了愛因斯坦是如何發現相對論的，延伸到這次的考試題怎麼樣，聊得也很開心。」

「回來的路上你說要接吻，我就強吻了他，不過我沒吻過人，只是把嘴巴貼在他的嘴巴上舔了舔，剩下的就不會了。」

蘇麥講完了，看向沈霽，期待沈霽能對這次約會做些評價，如果能指出他覺得違和的地方就更好了，以後再約會的時候就能改進了。

而沈霽聽完，用一副「沒救了」的眼神看著蘇麥，雖然突如其來被塞一嘴狗糧讓他很生無可戀，但對蘇麥這麼理工直男的思維也感到很無語。

沈霽委婉地道：「麥麥，你有沒有感覺你們的這個約會過程，有一點點很學霸風？」

蘇麥茫然的看著沈霽，看起來一點也沒有get到沈霽的意思。

沈霽無奈放棄了：「老弟，說實在，如果你沒有說你們今天是在約會，單純聽你這麼描述約會過程，我感覺像是在聽一場學霸線下交流會，都是學習相關，看電影也是在紀念愛因斯坦老人家，有點點無趣了。」

蘇麥心裡一緊，吶吶道：「這些都很無趣嗎？」

沈霽強烈地點點頭，但看蘇麥的眼神逐漸失去神采，彷彿被他的行為打擊到的樣子，他又趕緊搖搖頭。

「不對不對，你別聽我瞎說啊，我這個人就比較廢物，是個透透的學渣，我更喜歡吃喝拉撒談八卦嘛，所以聽著你們的約會才感覺無聊了。」

「但是你們不是學霸嗎，學霸的腦迴路和常人相比總歸不一樣，所以可能是我武斷了，每個人都有不同的興趣點，對你們來說，可能確實更喜歡這種很嚴肅文學。」

沈霽急切起身想要逃離這尷尬的氛圍，「我覺得吧，你得問問其他幾位大哥的看法，光問我一人沒有用，我也沒咋談過戀愛，多方調研才更嚴謹。」

緊接著沈霽就灰溜溜逃開了，留下蘇麥若有所思。

這天之後，沈霽驚奇地發現，蘇麥變得「不學無術」了，開始學他們一樣追劇、打遊戲、網上衝浪。

沈霽和宿舍里其他人一碰，才知道蘇麥也問他們了「情侶之間約會都幹什麼」的這個話題，細問之下，果然這幾位的回答和他的回答也差不多。

再去問蘇麥，蘇麥說：「楊帆其實也喜歡這些，只是我一直沒注意到，現在注意到了，所以我要多學學，我想更加進入他的生活。」

沈霽聽完後用一副「見鬼了」的表情看著蘇麥，過了幾分鐘後才恍然大悟蘇麥都說了什麼，於是豎起大拇指，對如此有覺悟的蘇麥表示敬佩。

「你終於神仙下凡了，終於知道生活除了學習還有其他好玩的了，你真得多提升提升玩商，這樣生活才更有意思。」

「玩商？」

「就是跟智商差不多，智商是看你會不會學習，玩商是看你會不會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