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錢葉，味苦寒，一味治高熱，二味除傷痕，三味復如初，嬌容俏顏，惟悅己者。

「天麻呢？」 我上去，稽瑾著急忙慌問的天麻，他把藥都看的很重，是個好大夫。

「進藥集了。」

菟子一聽，忙從懷中掏出藥集 「不對啊，藥集不是在我這兒嗎？」

「俗氣，藥集自在我心中，不信，你翻開看看。」

菟子翻開到第五頁，一株天麻赫然紙上，當然那是假的，是我趁他拿出假藥集時施法拓上去的。

菟子不禁皺眉 「果然有，既然如此，那這藥集還有何用？」

「當然有用，這藥集是載體，我收到的那些藥都在這藥集之中啊。」

「哦……」 菟子看著藥集若有所思，而後，他又把藥集塞回了懷中。

菟子收著藥集，他得到了藥集卻沒有任何行動，又沒有展露出絲毫的野心，他到底想做什麼？難道真的只是想幫我保管藥集？到現在，我真的很在意他的身份來歷。

滅了精怪，收了天麻，錄垚鎮的結界沒了，常家也恢復如常，只是常有不見了。

我以為常老爺經歷了一場生死，醒來之後應該會想通許多，看透許多，可事實上並沒有，常家依舊在律法的邊緣做著那些連官府都管不了的黑心勾當，似乎之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所以人吶，真的是很複雜的存在，看來我一時是理解不了的。

離開錄垚鎮，我們選了條比較平坦的小路，菟子嫌我和稽瑾走得慢便先行一步去下一個鎮子打探，借口總是冠冕堂皇的，我猜他是辦自己的事去了。

「咱們還找常有嗎？」

「我既然答應了天麻要幫她給小乞丐報仇，那常有肯定是要找的，我們一路往前，找常有的同時也可收藥魂，若是等藥集收完還沒找著他，我們就去常家抓他。」

「哦，嗯，雪蓮，我……」 稽瑾說了一半，我等著他的下文呢，他卻不再說下去了。

「你想說什麼？」 這樣吞吞吐吐的，多半是想問他師父的病了。

「我怕師父他老人家的身體……」

「你師父不會死的，我拜託過山神爺爺，他會照顧你師父，反正在我去救你師父之前，你師父一定是活著的。」 至於活的好不好那就不一定了，算起來，我們出來收藥也多日了，稽瑾師父那樣的身體狀況，一直努力撐著肯定是很辛苦的。

稽瑾嘆了一口氣，憂了心起來。

我明白，稽瑾是大夫，對病人的病症最了解不過了，他的師父現在有多難受，想必他是想像到了。

憂愁總是最容易牽動思緒的情緒。

「別想了，還是想想第六頁是什麼吧，早點收完藥，就能早點回去救你師父了。」 我就不一樣了，我不是人，所以只會務實。

聽了我的話，稽瑾打起了精神 「我記得第六頁上的寫的是似銅錢，味苦寒，這頭兩句倒是泛泛，不過若是結合後面的嬌容俏顏一詞，這寫的該是積雪草了。」

「積雪草？」 也帶個雪字，倒有些親切。

「對，積雪草有癒合傷口的療效，也有改善肌膚之效，只不過是十分緩慢的。根據找前幾味藥的經驗，我覺得這一味積雪草，姑娘和打扮這兩點應該是關鍵，我們可以去胭脂鋪鋪，首飾店，甚至是……」

「等等，有人在跟著我們。」 我低聲打斷了稽瑾的話。

「什麼人？」 稽瑾也緊張了起來。

「不知道，不過聽這腳步聲輕盈，肯定是個會功夫的。」 仔細一聽，好像還有些耳熟。

稽瑾靈機一動 「會不會是那個道士？」

是了，怪不得我覺得熟悉，不過不是那個臭道士，是道的。道義腳步輕盈，那個臭道士心浮氣躁，腳步是更重一些的。

「道義！出來吧，偷偷摸摸的做什麼。」 道義是好人，我把他列在為比菟子更安全的人，不是我偏心，道義好歹來歷明了。

道義從一棵樹後現身 「姑娘好耳力。」

「不是我好耳力，是稽瑾好耳力。」

「你為何跟著我們？」 稽瑾問道。

道義解釋道：「我一路追著師兄到了錄垚鎮，奉師父命帶他回去，可不想一眼不著，師兄他又不見了，我想師兄他心心念念那些絲帶，必然會來找你們。」

「那你大可以明著跟。」

「我若明著跟，恐怕師兄見我不肯現身，故而暗中跟著你們。」

有理有理啊，可是我並不喜歡被人暗暗窺視，而且道義現在顯然是跟錯人了，那臭道士知道藥集在菟子手裡，他肯定跟著菟子去了，怎麼可能還白費力跟著我們。

「如此說來，道長你不該跟著我們，你該去跟菟兄。」 稽瑾與我想的絲毫不差，不愧是我同行之人，有默契！

「菟兄？」 道義皺眉想了想 「哦，你是說那個臉帶面具之人？」

「嗯，道長師兄想要的東西在菟兄手裡，所以你師兄應該是跟著菟兄的。」

「哦，原來如此，多謝兄台提醒。」

「道長客氣了。」

……

聽稽瑾和道義對話真是累，兩個人都太客氣了，來一句必往一句，說來說去不斷，道義便跟我們一同上路了，聊到後面，兩人竟還拜把子成兄弟了，可我這聽了一路的，只覺得他們兩個就是寒暄了些廢話，根本沒聊些什麼實質性的東西。

凡人的友情的建立真是迅速又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