嚶嚶嚶，五三真的好會說情話。

如果他是個妹子，我一定當場嫁了……秦圖邊哭邊想。想到一半又覺得不對，哦哦，如果他是個妹子，我一定娶回家做老婆，這回對了。

哭了一會，他又覺得不對了。秦圖抬起埋五三胸口的腦袋，吸吸鼻子，含淚控訴：「你騙子。你剛才一點都沒把我當愛人，你討厭我了好一會，好感度蹭蹭蹭地降！」

五三面帶微笑，繼續擼貓：「雖然不明白您在說什麼，但我可以向您發誓，我雖然剛才說了些冒犯的話，但待您的心始終如一，不存在驟升驟降。」

秦圖更鬧了：「系統都紅色警告了能有錯？就算現在漲回來還有加，但剛才好幾分鐘你跟我好感度都是負的！」

五三依然面帶微笑：「您要是不信，我現在就可以去倉庫取一把管制刀具，將真心剖給您看。」

想像了一下那個場面太血淋淋，秦圖悚了一下，勉強退一步說話：「我我我信你現在是真心，但是你已經好幾次好感度突然變負數了。你肯定討厭過我。」

「絕對沒有，我向您發誓。」

「發誓天打雷劈都沒用，事實就是事實，我信唯物主義。」

正拌嘴，系統的電子音突然在腦海中響起：我可以保證，您的ssr待您的心絕對沒有過大起大落。

秦圖：我信你個鬼，你就是管好感度的，剛剛那麼明顯的-300、-600你沒看見啊？？

系統：您是腦子哭傻了吧？您的劇情任務好感度一直都代表的您對五三的好感度，而不是他對您的好感度。您害怕他的時候，好感度當然就是負數了。

秦圖一頓瞳孔地震，一臉WTF：？？？！

系統：不然呢？您以為呢？看來是哭傻了。扁鵲三連，別救了，救不了，等死吧。

秦圖：你才傻了你全家都傻了！遊戲里的好感度不都是遊戲角色對玩家的好感度嗎？？你說五三對我好感度沒有大起大落，那他對我好感度是多少？

系統：三萬一千五百四十五。

秦圖：看嘛你不光傻了程式還bug了，趕緊讓程式員加班修去。

系統：愛信不信，再您媽的見。

之後幾天，整個元書齋都瀰漫著一股悲傷凄涼的氣息。相識的書靈見面，常常抱頭痛哭，一邊擦眼淚一邊聊天上班工作。

當然不是因為元書齋辦喪事了，更不是因為大家心疼紅樓夢的花吐症或者八卦愛情，而是因為……

@五圖按頭小分隊隊長：昨天太太更新的劇情……嗚嗚嗚，宿主先生得絕症已經很慘了，為什麼管家先生還會出車禍啊！……

@睡不醒的美人：白血病也不一定治不好的，相信宿主先生！他不會有事！

@星辰：五三應該也不會死的。他是書靈，就算被車禍撞成肉醬，丟進泉水裡也能復活。

@睡不醒的美人：你串設定啦。這篇文設定他們倆都是凡人。

@五圖按頭小分隊隊長：嗚嗚嗚可是，可是太太都開始寫回憶殺了，回憶殺完人是不是要掛了……

@五圖cp不拆不逆：朕的御用刀片呢！金梅梅太太住哪個院？我要寄一箱嗚嗚嗚……

@灰姑娘：太太，你有本事虐，你有本事開門啊！別躲在裡面不出聲我知道你在家！！

悲傷，那就悲傷他們的，本來就和五三以及秦圖無關。但發現整個元書齋工作效率掉了40%以上之後，秦圖覺得需要找金梅梅好好聊聊了。

「小美人你什麼意思？哥哥都失戀了，還不能抒發一下感情嗎？」

秦圖努力憋著不口吐芬芳：「你寫我得白血病，我沒有因為這個來找你算賬已經很給面子了。太太，咱們抒發感情能不能別虐？大虐傷身啊太太。」照這個虐度下去，大家天天哭小說，咱們元書齋還工不工作了。

金梅梅控訴：「哥哥在這失戀，你和五三天天如膠似漆卿卿我我，我嫉妒，就要虐。虐你們哥哥就爽快了。」

「你考慮一下讀者比如我的感受……」

「不要。拒絕。莫挨老子。」

正所謂虐文越虐越爽，作者甚至會在把主角往死里虐的同時邊寫邊哈哈大笑。金梅梅哈哈大笑不知道有沒有，但越虐越爽看起來是真的，目測哈哈大笑也不遠了。

他再失戀下去遲早變病嬌。

秦圖還想接著勸，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震動模式是五三發的緊急消息，他趕緊摸出來看。

「宿主先生，紅樓夢說有重要的事想見您。」

這次，金梅梅理所當然地跟著秦圖一起去了西廂。

在秦圖剛踏進門的後一刻，五三擦著他鼻子哐當一聲關了房門。

金梅梅：「？？哥哥我連進都不能進？」

五三聲音官方而標準：「紅樓夢公子說，只想見宿主先生一個人。」

「知道知道，他怕我萬一強吻他，他便不能死了。」早已不會因為這事委屈，金梅梅不過哽咽了一會，就已經能忍住淚花，讓自己的聲線隨性而平靜，「誰稀罕他似的。我……我回去寫文，我還有好多讀者呢。」

不光金梅梅，秦圖自踏進門起，也裝著滿腔疑惑。

一扭頭就看到因為花吐症病弱的紅樓夢躺在榻上，身體外傾，下面一個炭盆，在燒詩。

……這畫面真他媽熟悉。要是金梅梅今天和別的書靈結婚、留他一本書在這孤苦伶仃，畫面就更熟悉了。

「他走了麼？」

秦圖走到窗邊看了看：「走了。」

於是紅樓夢旋即悶咳起來，咳得彷彿肺腑都在震動。染血的花瓣飄落下，不是粉紅而是鮮紅。

「我本應感謝他，」紅樓夢勉強坐起身子，「要不是他，我也不可能會有機會離『死』這麼近……」

你真死了倒一了百了，但到時候金梅梅鐵定會把肺癌胃癌直腸癌統統在我身上狠狠寫一遍，元書齋的書靈們天天哭就行，不用過日子了。秦圖默默地想，但他有涵養，不說出來。

「我最近……咳咳咳……回想起一件事，之前有所顧忌，在你詢問我與金梅梅前塵往事的時候對你進行了隱瞞。考慮再三，我還是認為，應該把這件事告訴你。」

秦圖更疑惑了：「和我有關？」

紅樓夢緩慢頷首：「你是這個元書齋的宿主，對嗎？」

他在「這個」兩個字上重重讀音。

「嗯是啊。」

「你的使命是網羅天下書靈？」

「……大概也差不多？」好像是要搜集所有ssr然後完成劇情任務來著，不曉得十年二十年能不能幹完。

「那就對了。」紅樓夢緩緩道，「我在萬曆年間的西湖時，也遇到了元書齋的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