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卓睿細細描摹李子深眼睛的形狀，他終於明白自己這熟悉感從何而來，李子深的樣貌和季琛並不像，但是眼睛的輪廓幾乎和季琛如出一轍！

「你笑一下看看。」譚卓睿說。

李子深面無表情地撥開譚卓睿的手：「譚董，這是職業騷擾。」

譚卓睿訕訕地收回手，他問：「你好像對我有偏見。」

「我沒有。」李子深說。

「你有。你從來不對我笑，是我以前得罪過你嗎？」

李子深看著落地窗外高樓林立，卻說：「你在公司里拈花惹草，不怕夫人知道以後吃醋嗎？」

譚卓睿啞然失笑：「這就叫拈花惹草嗎？」

「難道摸著一個人的臉要人家笑一笑，是上司和下屬正常的互動嗎？」

「但是你也沒有作為一個下屬的自覺啊。」譚卓睿說。

對上司的頂頭上司還這個態度，怕是真的不想幹了。

「如果譚董覺得我工作做的不好，可以炒我的魷魚，但是恕我不接受工作範圍以外的服務。」李子深轉身就走出了董事長辦公室。

譚卓睿認真地自我檢討，他最近的言行是不是特別容易得罪人？

「李勝，這個李子深是你從哪裡找回來的？」

李勝一聽譚卓睿這語氣心裡咯噔一下，連忙說：「譚董，他是不是做錯了什麼事？」

「他甩我臉子。」譚卓睿說。

「那、那譚董要換一個助理嗎？」李勝又開始擦汗。

譚卓睿將辦公桌下的長腿舒展開來，靠在柔軟的辦公椅上慵懶地道：「行了，老實告訴我吧，這個李子深到底什麼來頭？」

李勝要哭了：「譚董對不起，是軍部不讓我說的！他們還讓我簽了保密協議，嗚嗚嗚……」

「那你說還是不說？」譚卓睿的語氣變得從未有過的溫柔，但從中可以感覺到絲絲涼意。

李勝慘呼：「譚、譚董，我可以解釋，電話里說不方便，我現在就趕去公司！！」

人到中年，又要供樓供車養小孩，他工作不能丟啊！

一道肥胖的身影以極其不可思議的速度飛進公司大樓，前台認得李勝，忙幫他按了電梯送他上去。李勝滿臉通紅，頭髮都被汗水打濕了，可見譚卓睿給他多大的壓力。

譚卓睿坐到L型沙發的一邊，悠然地替李勝倒上一杯茶：「你先順順氣，我不急，你慢慢說，給我來龍去脈全都說清楚。」

李勝「咕咚」咽了口唾沫，「李子深是軍部派遣來保護你的人，他們手裡有密令，不允許我透露信息……」

「不跟我打招呼，卻告訴了你？」

「我、我也不知道啊！」

「你接著說。」

「沒有了。」

「什麼？」

「我除了知道李子深是軍部的人，其他什麼都不清楚。」

譚卓睿想了一會兒，揮手道：「行了，你出去吧。」

他走到辦公桌前坐下，用鋼筆在紙上寫出李子深的名字。看了好一會兒，筆尖在紙上的名字第一個字的上方加了一撇，第三個字用一豎把三點水串起來。

「李子深，季子琛……季琛。」譚卓睿低聲念道。

是你嗎，季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