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董，今晚想做什麼菜呢？我愛人研究了一個簡單的焦糖烤布蕾的辦法，要不要試試？」李勝在短訊說。

譚卓睿說李子深甩臉，他想辦法盡量減少李子深和譚卓睿接觸的機會了。買菜這種私事就不適合李子深去做，因為這是屬於工作以外的事情了。

譚卓睿心裡微微一動，給李勝報了一串子材料單讓李勝去買，包括李勝說的那個焦糖烤布蕾的材料。

夜晚的公司非常安靜，走在瓷磚上甚至能聽見自己腳步清晰的聲音，在白色的牆壁迴響。

「叩叩。」這是輕輕的敲門聲。

「進來。」門裡的人說。

譚卓睿的淡笑凝固在臉上，他望著一張陌生的面孔道：「今晚怎麼是你，沈錚呢？」

「沈錚被主管調崗了。」新來的清潔工老老實實地說。

譚卓睿聽得眉頭一皺：「那現在他在哪裡上班？」

「他現在負責下面樓層辦公室的清潔，今天……應該是在一層至十層作業吧！不過沈錚這時候應該在食堂吃飯呢。」清潔工說。

晚班的清潔工是七點上班，現在才六點半，是清潔工來早了。來早一點，就能早些把活幹完下班回家。

譚卓睿提起桌上的袋子大步走了出去，晚上食堂的員工都下班了，食堂是不提供晚餐的，現在食堂只有一處亮了燈，一個背影坐在那裡非常安靜。

皮鞋後跟打在地面瓷磚上，發出清脆的聲音，沈錚聽到腳步聲慌忙地把口罩扯上去把臉蓋住，譚卓睿走過去說：「為什麼想調走？」

他不信是李勝偷偷把沈錚調走的，他說的話李勝不敢不聽，那隻能是沈錚自己要調崗。

沈錚抬頭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他也不能說話。

「我為我昨晚的冒失感到抱歉，我今天是來道歉的，不是來興師問罪的。」譚卓睿或許受了白天的啟發，他說話語氣沒那麼沖了。

沈錚搖了搖頭，也不知道他說的是不介意還是說不接受。

譚卓睿的目光落到沈錚的快餐盒裡熱氣騰騰的炒粉，上面放了蔥和豆芽，但看不見一點肉沫。

「你還沒開始吃吧？我從家裡帶了飯菜來，想讓你嘗嘗。」

他拿出保溫飯盒，打開蓋子，裡面的飯菜碼放得非常整齊，一看上去就知道是用了心的精緻，旁邊的素炒粉和它一比簡直讓人失去食慾。

沈錚看了一眼默默轉回頭看著自己面前的炒粉，譚卓睿從口袋裡掏出手機遞給他：「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說？」

沈錚在手機上緩緩寫道：『道歉我接受了，東西你拿走吧。』

「為什麼，是不喜歡吃這些嗎？」譚卓睿忙追問道。

沈錚說：『飯菜很好，我配不上。』

譚卓睿一怔，他還是勸：「哪有什麼配不配的，我昨晚對你做了那麼過分的事情，所以我親手做了飯菜來賠禮道歉，你不肯吃，就是不願意接受我的道歉了？」

沈錚只是坐著不說話，譚卓睿也不說話，兩人就這樣在昏暗的食堂里坐著。沈錚先坐不住了，他看了一下自己手機上的時間，然後打了幾個字給譚卓睿看。

『你什麼時候走？』

譚卓睿再不走，他來不及吃飯了，馬上快七點了。

「行，」譚卓睿站起身，「那你慢慢吃，我先走了。」

沈錚急了，一把揪住譚卓睿的衣袖，譚卓睿回過頭時，他指著那個漂亮精緻的飯盒。

譚卓睿笑了一下：「你不愛吃就倒掉吧，到時候把洗幹凈的飯盒放我辦公室桌上就行。對了，明天繼續到我辦公室搞衛生吧，我還是覺得你做的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