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不見。」

那雙過於平淡的眼就是那樣平淡無奇的看待一切帝王的生物，好是讓人討厭。

玉菲雲心裡一動，眼中閃過不喜與莫名的想要逃離這裡的想法，心底一滯，更是討厭起對方了。玉瀾墜可是明白一切的人，怎麼會覺得對方的出現會是一件好事，沒有表現的過於厭惡也沒有表現的過於虛假，平靜的回了一句，「招待不周，還望莫怪罪。我們，告辭。」話說明了他們不想見到對方，只是為了維持一下表面難免客氣一些。

對方無悲無喜看向玉瀾墜一下，便將整個視線注視放在她的身上。哪怕就算是對方坐在一個靠前的地方，與他們愈加的遠也是不可忽視掉那道目光——過於熾熱的目光。也是這一道目光搞得玉菲雲從離開這裡的開始便是渾身僵硬，過於大幅度的動作都沒有原本在底下顯現的那般自然、正常，與到位。

玉菲雲表示，兄弟，你敢不敢更直接一點啊！我都不能出色的完成好任務了好不好啊！

那種無力的感覺頓時讓她想要不再維持這副大家閨秀的模樣，直接開始對罵了好不好。這樣很不讓她感到美妙，反而是一種折磨。而且，眼角勉勉強強維持著上翹的狀況看向也是迎客般的哥哥，在內心好想沖他大喊不幹了。只可惜也只能在這心裡，自小有著良好教養的玉菲雲明白重要的場合不能出現『搗亂』，默默忍住不適應繼續表達一定的感謝。

人家可是從大老遠過來給你慶祝歸來的，怎麼也待盡到一定的待客之道吧！

「小女不才。所為天眷顧於玉國，故遣使者護送歸來。此乃是我玉國之大幸，亦是天要富盛於玉國也！」玉天祥不知何時來到上座處笑吟吟的很是幸慶道。玉菲雲眼角跳跳，經過這些時間的相處來，她可是領教了玉天祥如何如何，玉瀾墜的如何如何了。

他們父子兩個。

一個是狡詐無比的，可謂是為了利益什麼都可以算計上的一個老狐狸;

一個表面邪魅無雙，只是一雙桃花眼溺出一絲情緒便可迷惑人們的心智，只愛傷人，可謂是禍害人間了。

兩個人稱之都是禍害，人人可誅。

但是，這隻是表面。誰知？

一個無論怎麼樣都只是會為了重現擁有的女兒而損害自己而不得償失的利益的好父親;

一個就算是再怎麼與世無爭，也會讓傷害她的人統統下地獄的好哥哥。

兩個人稱之都是好人，人人羨慕。

明白的玉菲雲也是覺得這樣真的很是不真實，玉天祥才不會這樣的。

「恭賀恭賀。」

站在靠門口的那裡身體停於那裡，雙眼不忍放柔，估計這是連玉菲雲都不曾察覺的變化。原本她的心中早已經劃分出他們之間的不同了，她也是明白…遲早有那麼一天，她會離開的。

這個地方一開始就不屬於她的。

聽著或真或假的祝賀聲玉天祥就感到一陣爽快，他也並不是沒有女兒了。非要說，鄭炎都有女兒或是女兒成群，連著已滅的風國同在亦是，四國相聚時不曾從這裡被堵上無法反口。

當時想。是，他是沒有女兒。那也是因為他玉國從古至今便是摯愛一人一輩子，不想他們三國三妃六嬪成堆兒成堆兒的兒女到處都是，也是個麻煩。

如今倒是好。他兒女雙全，亦是沒有那些人的麻煩，還要細細查看究竟那個才適合，想想真是完美。「哈哈。朕高興。眾位還是用膳罷！」

玉瀾墜與玉菲雲一同出去，這裡有了玉天祥主持大局便不用他們兩個人了。玉菲雲還是猜到了，「哥哥還是去忙朝政吧！我先隨意轉轉。」

「…好。」玉瀾墜猶豫了一下答應了。他本就在見到意想不到之人時有些擔憂玉菲雲的狀況的，因為他們兩個人之間還有一些交集，很有可能會使玉菲雲瞬間記起那些曾經『遺忘』的記憶。但是，玉天祥身體說來到了一定年齡，什麼程度都會出現問題了，他也就不得不開始著實朝政起來，省得以後會有別的麻煩。在轉身離開時留下一句，「如若遇見不能解決的事情，便讓星、絕來找哥哥。」

「我可是不會解決的。當然會去找哥哥你的。」玉菲雲還是一個少女，俏皮仍是不可缺少的了。玉瀾墜帶著無奈的笑離開這裡。

這個院子里很大，栽有好幾棵柳樹，垂條隨風而起就是一道道少女頭上編好的麻花辮，就算吹起也只是飄動一點點的波動。映紅漆的紅木欄桿圍在不大的人工湖上，碧綠的玉磚倒是鋪起來成而一彎月小橋。

一步步慢慢的行走更好的觀看到這樣不同韻味的場景，內心感嘆，也只有這霽玥殿才能別有此番的風景，使人心中安寧起來。

初春別樣是那麼的溫暖，不像上一年那個春天似是冬天觸到水還有些刺骨。

走在修好的碎石小路上，看著兩側不同種類卻都還在萌發嫩葉的植物們，帶著也是一片恬靜祥和。

「…」

「…」

恰巧相遇的兩個人對視了一下，都同時選擇了一時的沉默。

看著對面過於熟悉的眼睛，有一口氣直接想要呼出，卻又沒有辦法似的卡在嗓子眼裡不能動彈。

接著，那個人便抱拳行禮道，「末將白塵參見金蓮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這打亂了所有，也讓玉菲雲一下子心涼了半截。不過，在面對對方的名字上停留了一會兒，也就是…

「不必，多禮。」

不能這樣。

心底有一種衝動的，想要去大聲吶喊對方那個已到嘴邊的昵稱。結果對方不給任何的機會。玉菲雲想不明白為何自己會有些黯然，但即便如此她仍不會為此停留很久，「吾、先告辭。」

不是這個樣子的。她還不想走的。

「恭送公主。」眼見著對面那個叫做白塵的老將又一次抱拳行禮，心還是不可信的顫抖了一下，就直接穿過他的身側離開這裡。

是不是因為…那個叫做白塵的老將軍的那雙眼睛呢？

玉菲雲走了幾步，柳條『啪啪』響的聲響在身後響著，她仍然沒有轉過身回過頭再去看對方一眼。

白塵站在那裡目視前面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在輕澀的風中也離開了這裡——這個原本可以重新開始的地方。

昔日曾經的交往就如一瞬間的流逝，讓人覺得只有錯覺。

『噹！』

或許——

『滴！』

『滴滴滴！！』

就算是忘記一切還有一種心裡的記憶造成了熟悉。哪怕是在剛才不曾察覺到，如今只有一些痛苦。

沒有彎下腰去拾起地上那個完好無損的簪子，栩栩如生的就如下一刻扇翅翱翔離開這裡，眼角處妖嬈一顆血色硃砂的鳳凰玉簪，那種熟悉感，幾乎痛到心底。

總有一個畫面顯現在腦海里，那個人…

『噠！』

『噠噠！』

地上有一小攤水漬--是哭過的見證，抬起頭一雙空洞無神的眼睛幹澀滾落不停地落淚，凌亂的髮髻上還殘留幾件小巧的簪子珠寶夾雜其中淡褐黃色枯乏的垂落在肩上，她站起來躊躇向前幾步手中雕刻似鳳凰上鑲嵌著幾顆瑰紅色寶石的釵子滑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撞擊聲寶石碎成幾塊兒零落那裡，她無神的看著周圍所有的紅色錦鍛漸漸伸手扯住一條垂下來的用力一拽，「我早就知道的結果又••又怎麼可以去…」

『噠！』

簪子…

「孩子！」一聲雄厚的叫喚隨著一個雖蒼老卻有力的懷抱灼熱了整顆冷寂的心，那個人才會放棄了，也解脫了一般。

所以…那個人，那個聲音——

究竟是——

玉菲雲的眼淚仍是沒有止住。

風還在吹，正午的陽光也是正好。

而物依舊人難回。可能就連天都沒有預料到，兩個人結局就是這樣的。

他們明明上一秒還是最親的人，下一秒卻只能為路人。

不過，我們該是明白…路，從來都是他們選的。

玉菲雲也只是一時的茫然，她在彷徨於那個人因為什麼才讓自己的心一涼。

政局，已發生改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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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聚在一起難免有些人並不是情願來的，私底下也是怕因此而得罪玉國，若是日後有什麼動作，他們可是會直接被滅也是無不可能得。

更是有些變故，暗地裡總不會有任何的變化，一旦成為定局也對於他們也是無法改變的。

只是…

難免對於今日見到這個公主而產生出好奇。

「自古以來，凡為玉國公主…自是聖女的可選。那，今日…」

「你們今日來此，朕自是感激不盡，為來此賀鄙女歸來之宴，耽擱了朝政，亦是感激。但…該有的事情，還望你們…不必多言。」玉天祥笑眯著一雙快成縫眼，那微睜的一點全是危險之意，「小安子。好酒好菜招待貴客們。」

「遵旨。」

那些人更是膽戰心驚起來，目光接觸那善意而滲人的宮人，只能僵硬的用膳。

離這裡不遠的席位有一個人雙目出現了漣漪，拿有酒杯的右手停在離唇不到一個食指的距離。

「…主子。」

「無妨。」然後喝了酒，墨發愈加的顯眼起來。

「也是，該的。本…就是因為自己才會，變成這樣的。」

呢喃的聲音半是縹緲，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