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為心情原因吧，這次醉酒的人意外的乖巧，孔森看著他溫潤的眉眼，側身在床邊坐了下來，然後俯身吻上了對方柔軟的唇。

鼻息糾纏間滿是紅酒的香甜，孔森覺得自己也快醉了，床上的人彷佛被人擾了美夢一般，不耐煩地輕哼兩聲，孔森這才從人口中退了出來，看著那兩瓣被自己吻得通紅的嘴唇，他忍不住又低頭啄了啄，啞聲道：「這次就先放過你了，下次可沒這麼好的運氣了。」

孔森直起身子，起身走到櫃子前，從裡面拿出備用的被子，打算今天晚上在沙發上將就一晚，沒想到就在他準備走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了許臣軟軟沙啞的聲音：「森哥……」

孔森轉身，看著床上揉著眼睛掙扎著想爬起來的人，眉梢挑了挑：這麼快就醒了？然而想起那瓶紅酒的度數，他轉瞬就明白了。

「怎麼了？」孔森放下手中的被子上前，目光關切地看著許臣。

許臣揉了揉有些昏沉的腦袋，他喝得有點多，加上可能是因為太累，一不小心就睡著了，還做了一個羞恥的夢，夢裡他被一個男人捧著臉使勁兒地親，末了還在他耳邊說這次先放過他。

想到這裡，許臣的臉一陣發燙，他努力壓下心頭那陣躁動，這才抬起頭看著面前的孔森：「我是不是又麻煩你了？」

「沒有。」孔森搖了搖頭，抬手看了一眼手錶上的時間，「不早了，你先休息吧，這雨應該明天早上就停了。」

許臣點了點頭沒說話，目光落在床尾處折好的被子上。

「森哥，你打算睡哪兒？」

孔森笑了笑：「沙發，放心吧，我不會吵著你的。」

許臣看著他臉上的笑，心裡一片熨帖：「那沙發太小了，你一個大男人，睡一晚上肯定不舒服，不然……不然我們兩個睡一間床吧。」

孔森原本還以為許臣會說自己睡沙發讓他睡床，他連拒絕的理由都想好了，沒想到對方竟然會這樣說，他一時間有些沒反應過來。

許臣看著他臉上的表情，還以為對方不願意，心裡怪自己一時嘴快，還有些莫名地失落：「你要是覺得不好……那我睡沙發也……」

「既然小臣都這樣說了，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許臣沒說完的話被孔森打斷，男人看著他眉眼彎彎，漆黑的眼睛在燈光下閃閃發亮。

許臣被他炙熱的目光盯著看，突然覺得臉有些發燙，原本就昏沉的腦袋越發的遲鈍了，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後將自己縮進了被自己，只留下了一撮黑色的頭髮露在外面，孔森看著他這副可愛的樣子，心裡的某處軟得不行，輕聲笑了兩聲後找出自己換洗的衣服進了浴室。

許臣躲在被窩裡，聽著那淅淅瀝瀝的水聲，身子一陣發燙，他怎麼就把那句話說出口了呢。

沒過多久水聲就停了，聽著越發近靠近得腳步聲，許臣僵硬住了身子，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放輕了呼吸，只感覺到身旁的位置一沉，下一秒一個帶著水汽的溫暖身體就靠了過來。

低沉溫潤的嗓音在耳邊響起：「我關燈了？」

「嗯。」許臣輕輕點了點頭，「咔噠」一聲輕響，房間里便陷入了一片黑暗。

眼睛看不見，其他感官就變得特別敏感，身旁是男人清淺的呼吸，鼻間是對方身上沐浴露的味道，明明兩人用的是一樣的，可是許臣卻覺得對方身上的更好聞一點，床雖然大，但是要睡兩個人還是有些勉強，稍微移動就能碰到對方的胳膊和大腿。

許臣的身體僵硬得就像塊木頭，這是自上次在喬治家後，兩人第二次同睡一張床，明明那個時候兩人的關係還沒有現在的好，為什麼反而心裡覺得彆扭起來了呢？

許臣睡不著，孔森又何嘗不是，身邊睡著自己喜歡的人，對方身上好聞的味道一陣一陣得飄進他的鼻子里，他只要輕輕一個側身，就能將人抱進懷裡，這麼一想，身上陡然燥熱起來，尤其是某個地方。

偏偏現在還不到時候，孔森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快爆炸了，窗外的雨聲還再滴滴答答的響起，孔森為了轉移注意力，只能在心裡默念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就在他默念了一百遍的時候，身旁突然響起了許臣刻意壓低的聲音：「森哥，你睡著了嗎？」

「沒有。」

許臣原本只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結果男人真的沒有睡著，他翻了個身，注意著不讓自己碰到對方，然後平躺在床上看著頭頂虛空一般的黑暗，嘆了口氣：「我睡不著。」

孔森聽著他的話，沒說什麼，只是道：「你別想太多，我們明天就回去了。」

許臣點了點頭：「嗯，我知道。」

「說起來，我挺不孝順的，」過了一會兒，許臣低低的嗓音再次響起，「原本奶奶過世的時候我還在她墓碑前說我一定每年都會來看她，結果這一走就是好幾年，我竟然一次都沒有回來過，奶奶一定恨死我了。」說到這裡，許臣的聲音低了下去，帶著一股子的悲傷和自責。

「放心吧，奶奶這麼愛你，一定不會怪你的。」孔森安慰道。

「森哥你怎麼知道？」黑暗中的許臣吸了吸鼻子，瞪大了眼睛偏頭看向身旁的男人，只不過因為太黑了，他怎麼努力也只能看見一個模糊的輪廓。

「你忘了？是你自己說的，奶奶對你很好，每次你睡覺的時候還會和你講故事。」孔森想起以前對方的話，聲音裡帶著笑意。

許臣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說過了，但是聽見孔森這麼說，他也跟著笑起來：「是啊，奶奶對我真的很好，小時候我被其他小朋友欺負了，她就會拿著掃把將他們全都趕走，然後抱著哇哇大哭的我輕聲的哄，還會給我做好吃的……」許臣一說起以前的事就停不下來，言語之間處處帶著懷念的味道。

孔森一直靜靜地聽著他說，等到人停下來之後才問道：「小臣，小時候是什麼樣子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