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童肉」
小說: 死亡倒計時 作者:卜弥色 字數:6398 更新時間:2020-03-01 15:26:08
入口即化,鮮嫩無比,齊公大悅,曰:「甚哉!此係為何肉?」
「秉主公……」
蟒蛇崽吐著信子「嘶嘶」響個不停,閻星宸不耐煩的踢了一腳黑缽,蛇崽立馬安靜了下來。
陶文宇看著滿缽的蛇倒吸一口涼氣:「這位大哥,你到底要做什麼?」
「急什麼。」閻星宸笑笑。
陶文宇是有點不高興的撅起嘴,閻星宸這傢伙讓自己吹著冷風,還伴著蛇,糊裡糊塗的等了半天,現在還賣關子。
閻星宸摘下自己的手套,塞進了陶文宇懷裡。
「動我的人,就要做好接受懲罰的準備。」他搓搓陶文宇發紅的耳朵。
「呸!」陶文宇別開臉:「誰你的人。」
軟軟的耳朵從兩指尖脫離。
最近膽子越來越大了?
閻星宸眯起雙眼看著對面這個披著大袍的「小辛巴」。
「閻星宸,我給你說哦,我好像知道兇手是誰了。」陶文宇偷偷瞄他。「但好像又不是,似是而非的感覺,你懂嗎?」
「有什麼想法?」閻星宸邊問邊拿著樹枝在地上亂劃。
陶文宇蹲到閻星宸跟前,昂首看著他道:「記不記得老闆被抓走的時候,他氣急敗壞的喊了一句:『世傑昨天沒有來』。」
「嗯。」
「雖然是在情急之下說的話,但仔細斟酌的話,就覺得有問題了。他直接叫名字,那至少說明他們早就認識。而且,12月30日提議去那兒吃飯的,也是蔣世傑主動提出的,所以……」
「所以他們認識,還很熟悉。」
許朝陽從二人身後走來,陶文宇被他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踉蹌地差點跳進蛇罐中。閻星宸墨黑的瞳孔融在了黑夜中,警戒的監視著許朝陽的舉動。
「沒想到你們也在調查這案子。」許朝陽紳士的笑了笑,賞識的目光投向陶文宇,繼續道:「你分析的沒錯,他們的確認識。翟炎以前有一個同學,二人關係很好,但隨著二人畢業後就漸漸失聯了。」
陶文宇不明所以,這小警察想說啥?
許朝陽:「他繼承了家業,不過卻是一個老舊的小館子。翟炎手藝不錯,但是困於經濟,常常資金周轉困難,難以維持,偶然得知老同學竟然出身銀行世家,同樣接管了家族企業,他便想盡辦法重新聯繫了老同學尋求幫助。」
「老闆是翟炎,那這個老同學就是蔣世傑的父親吧。」陶文宇問。
許朝陽腳下踩著的幹枝枯葉,嘎吱吱的響,他搖搖頭。
「一開始我也是這樣推測的,但事實,那是郭毅的父親。」
「嗯?居然和郭毅有關?」
陶文宇疑惑好奇地湊上前去,可身後的閻星宸卻一點都不感興趣,只自顧自的擺弄著他的樹枝和蛇罐。
「郭毅和蔣世傑是堂兄弟,不過也有可能是親兄弟。」許朝陽諷刺的道。「郭毅的母親和蔣世傑的父親是兄妹,而郭毅的父親,這位原本的銀行企業家,則三年多前車禍身亡。」
「怪不得他們關係那麼好,怪不得那個老闆能去郭毅家裡,竟然還幹了那種噁心事,嘔!」陶文宇恍然大悟後忿忿不平。
「這個翟炎長年和他們兩家有來往,得到了不少資金的幫助,可惜他有賭癮和噁心的癖好。註定碌碌無為,做人太貪,得不到幫助,沒想到最終卻殺人泄憤。」
許朝陽說完抬眼看見閻星宸正朝自己這邊走來,他友好地伸出手。
「讓開。」
許朝陽尷尬的站在原地,手臂僵在空中。
「礙事。」
閻星宸推開許朝陽,走過去。
「現在知道了真相,是不是該把逃跑的犯人還給我了?」許朝陽後知後覺,沒好氣地吼道。
可是他回身發現,那個奇怪的少年卻忽然消失。
一個黑影「嗖」的閃過,許朝陽肩頸一痛隨即昏倒在了地上。閻星宸繞過他,十分嫌棄的用陶文宇的衣角擦擦手。
「啊,就這麼把他放倒了?」陶文宇問,拽回自己的「袈裟」
「怎麼,還沒聊夠?」閻星宸反問,雙指覆上自己的嘴唇又貼在方才畫了咒印的地面。
圍繞著四層橘白建築的半圈地面突然升起像水蒸氣一般的黑藍色氣體。
幾個小時前……
閻星宸救出被關一天一夜的翟炎後,為他準備了飯菜,雖然裝盤十分精緻,但菜品都是家常菜。可是翟炎就是一口接著一口,怎麼也停不下來。
他又夾起了盤裡的一片肉,塞進嘴裡。
「不夠。」
他說著,幹脆端起了盤子,一股腦的全然倒進口中。
「叮哐!」一個盤子落下,另一個盤子又被拿起,剛才還空空的盤子不知什麼時候又被裝滿。
翟炎越來越暴躁,吃空盤子,盤子又自動被補滿,翟炎再吃空盤子,一桌的餐食空空滿滿再空空。
即使此時,他的腹部已經脹如一個氣球,宛若一隻正發功的蟾蜍。可是無論如何,翟炎就是停不下來,他眼眶發紅,邊哭邊往嘴裡塞著食物,就這樣循環往複,無窮無盡。
「食之無味了,可是不夠!還是不夠!」他越發像一隻暴躁的紅色蟾蜍。
「喂。」
一雙冰涼的,慘白的手,搭在了貪食的翟炎的肩膀上,瘦弱薄皮下白骨分明。
「喂,好吃嗎?」
翟炎想都沒想,連忙搖頭,可是他取盤子的手還是停不下來。
「那你嘗過最美味的是什麼呢?」
翟炎瞬間定住,他慢慢從菜餚中抬起爆滿青筋的發脹的面孔。
「你嘗過最美味的是什麼呢?」
像是惡魔在耳邊的輕聲低語,黑夜中的黃白色幽靈從翟炎的面前垂掉下來,又忽的消失,若隱若現,影影綽綽。
「最美味……」
翟炎的雙眼幽黑,彷彿是深不見底的洞穴,他好像在回憶,面孔扭曲。掙紮起來。
「爹,我好疼啊。」
「啊!」一股脈衝直擊翟炎的大腦,他忍不住驚叫出聲。
「咚咚咚!」
「爹,好燙,放我出去!!」
翟炎的眼前:
明晃晃地,剛磨好的的刀刃,被自己的手下一壓一送。
「呲」
鮮紅的血液噴薄在了臉上,眼皮被糊住有些難以睜開。
俎上的孩童已徹底安靜,幼嫩的皮膚全部翻開,比以往更加紅潤。
「啊。」男人發出感嘆的聲音。
與其說是紅潤,不如說是刺目的鮮紅,內臟從胸腔,腹部里慢慢滑落。
脫落的肝臟被人一手接住,毫不猶豫的扔進廚餘堆里。庖師的刀法快准狠,十分專業,好似刀子下的肉糜只不過,是一塊普通的肉罷了。
「雖然許朝陽這麼說……可我認為,翟炎不是兇手。」陶文宇說。他扶起地上的許朝陽,讓其暫時靠在懸鈴木上。
陶文宇繼續道:「這隻是直覺,就現在所有的證據整合來看,12月31日早上,蔣世傑的屍首被找到,死亡時間推測在30日下午五點後,到31日上午十點。這期間,那個女人證明翟炎在店裡工作,而郭毅去了老師那兒幫忙,也沒有和蔣世傑在一起,再也沒有別人了吧,蔣世傑一直是一個人,他能去哪兒呢?」
「去了梁幫子。」
「可是女服務員說沒見過……」
「所以不是他,是兇手去了,這樣才能用當天制的醬料嫁禍給翟炎。」
「兇手?」
「女服務員不是說過,發生了一件怪事,幾乎是起死回生的翟炎,堪稱奇蹟?哪兒有那麼多奇蹟,不過是那個人幫助了他。」
閻星宸眯起雙眼,看著漸漸泛起的黑藍色霧氣,等待著。
陶文宇疑惑。
「你覺得幫助翟炎在車禍中活下來,再設計陷害他,這樣多此一舉,是為什麼?」閻星宸問。
「費這麼大週摺,只能是為了想親手殺死他吧。為了眾人皆知,為了報仇吧……啊,報仇!」陶文宇恍然大悟道:「又是『影子』搗鬼!你們死神有能力保護未至死期之人的生命,對吧?所以只有他能救回瀕死的翟炎。」
「嗯,只要人的求生意志不滅,多糟糕的情況都不至死。」
「原來如此,所以拯救翟炎,是為了可以報仇,所以蔣世傑的死……」
「是『影子』協助怨體尋仇,而且他是29日死去的,不是30日。也就是說,周偉29日晚上在圖書館見到的蔣世傑,是個無頭屍體。那些交錯的扶梯,剛好遮住了周偉的視線,讓他只能看到熟悉的身形。」
「無頭的人,怎麼能自己上扶梯?」
「所以更能確定是怨體做的,這種非自然現象,翟炎可無法做到。」
「那你為什麼判定他其實29日就死了?」
「因為他不可能是30日死的,再往前推的話,更不可能,因為那些日子你見過他。」
閻星宸揚揚下巴,示意陶文宇往圖書館的方向看去。
然而黑藍色的霧氣已經完全包圍住了食堂,水蟒也警惕地直起半個身子,盤旋在了霧氣上方,完全遮擋住了一米七七的陶文宇的視線。
看著笨拙的陶文宇,閻星宸不禁微嘴角上揚:「圖書館在食堂的西南處,在圖書館的頂層轉過兩個窄廊和一個大的通道,就可以通到食堂。」
「哦!?」
「你竟然一直都不知道。」
陶文宇露出路痴的傻笑:「所以,蔣世傑的身體透過圖書館被帶到了食堂,為了什麼?只是因為學生放假,圖書館人少,這樣運輸不引人耳目?」
「倒也是一個原因。既然要嫁禍給翟炎,就一定需要一個目擊證人,證明蔣世傑29日還活著,還能自己走路。這樣死亡時間就會鎖定在發現頭顱之前和29日之後,最充足可疑地時間點,就是30日去梁幫子的時候。」
「梁幫子……說起這個,我有一種感覺。感覺……山東菜味道真不錯啊。」說著,陶文宇吧唧吧唧嘴。
「不論是那家菜館,還是近期食堂的,都……」陶文宇頓住,他忽然產生了一個可怕的想法:「等一下!那個來食堂幫忙的學生,和翟炎有什麼關係?」
「恐怕那個學生就是兇手。」閻星宸看向漆黑的食堂里:「這個時候,差不多該現身了。」
「人在食堂,召喚屍體自己走過來,簡直像買菜送貨上門一樣。可是為什麼要藏在食堂呢?」陶文宇吐槽。
「說到這個。」閻星宸嘆了口氣:「做成食物,為了滿足他復仇的儀式感。」
「食物?」陶文宇此時胃裡抽搐,他不敢細想自己吃過的東西,只覺得十分噁心。
「嗯。至於為什麼一定不可能死於30號,我們差點忽略掉一個細節。」
「細節……30號的細節?」陶文宇正努力的運轉大腦,跟上閻星宸的思維。
「每節課下,都會有保潔人員來清理垃圾吧?為什麼我們31號那天去查看教室的時候,只有那個桌子里,還有紙團?」閻星宸露出一抹精明的笑容。
「31號全校都放假了啊。」
「可是30號上午,保潔們沒有放假,既然還有用教室補課的班級,她們就一定會來工作。所以,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當時下課後,教室里還有一個人,就坐在那個藏有紙團的座位上,所以保潔人員會跳過有人在的位置,去清理別的地方。」
陶文宇倒吸一口涼氣:「那個人就是兇手吧。既然要嫁禍給翟炎,就一定會讓我們看到那個紙團,引起我們對翟炎的注意。」陶文宇細想,終於證實了自己的猜測:「如果是這樣,那兇手只能是郭毅,他騙了我們,根本沒有去老師那裡。」
「去沒去不知道,但真正的郭毅已經死了,現在的郭毅,是那個怨體假扮的。所以翟炎偷拍的視頻里,才沒有人類的影子。恐怕那個時候就混進去了。」
「怪不得!怪不得那天我一解鎖,那個視頻自己就跳了出來。如果他不確定有人的話,怎麼可能去偷拍?但是卻拍不到人,他可能也奇怪吧,所以才會經常調出視頻看。」
「就在郭毅委託你工作之後的某一天,他就被殺害了。『影子』正帶著他的玩具和我們玩遊戲,不過我可不會輸。」閻星宸看著自己布下的陣法,微笑道。
水蟒忽然脹大,像海市蜃樓般浮映在夜空中,它張著血盆大口,吞住了半個建築。
食堂內:
「你猜這是什麼肉?」
「郭毅」繞到翟炎面前,捧著翟炎剛吞下的肉糜碟,一根手指還恆亘在盤中,他僵硬的笑著。屋子裡越來越熱,「郭毅」虛假的臉皮幾乎都粘連在了一起。
「這是你兒子,蔣世傑的肉啊。」他露出惡魔般陰森詭異的笑:「虎毒還不食子,可是您方才大快朵頤,是不是兒子的肉很美味?」
翟炎的面容在這一刻變得蒼老無比,嘴角的褶皺不停抽搐,白眼球慢慢發黃,布滿血絲,卻透著冰冷的寒氣,和死人無異。
「吃!」
「你吃啊!」
「郭毅」死死捏住翟炎的頜關節,逼迫他吞進剩下的人肉。
「即便過了幾千年,你還是你,還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狄子抓狂的褪去郭毅的人皮,惡狠狠的目光死盯著翟炎不放。
鬆軟的地面,開始輕微的上下起伏,冒出的絨毛慢慢蠕動起來。
「諂媚,背叛,喪盡人性,對君上如此,對蔣戴也如此。」
狄子掐住翟炎的咽喉,任手下的人如何掙扎,如何抓破自己的臉,他就是不放手,整個人都要壓上去,勢必要掐死他報仇。
「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父親啊!!」
狄子大聲嚎哭起來,憤然宣洩的他,身形也開始一點點扭曲起來。
就在翟炎快要斷氣的時候,鬆軟深紅的「地面」兀地將狄子吸了進去,緊緊錮住了他。
黑藍色的霧氣漸漸散去。
「哦,看來我們的小水蟒抓住了。」閻星宸邁步向前走。
「啊?抓住什麼?」陶文宇茫然的緊跟著閻星宸,完全忘記了身後的人。
許朝陽的手指動了動,眼皮微張。
「礙事。」
閻星宸一腳踢開了暈在地上的翟炎,徑直走向水蟒走去。
「終於活捉了一個。」閻星宸拎起水蟒。
「狄牙之子,死於父親烹食進獻齊桓公,五行屬火,須水治。」
「竟然是奸臣狄牙的兒子?!」陶文宇愕然,終於想明白:「狄牙,翟炎,魯菜,烹食人肉,這樣就串起來了!這就是我感覺到的!對,這樣就對了!」得知真相的陶文宇激動的跳了起來。
「說吧,幕後支持你的那個死神是誰?」閻星宸把弄著盤在他手臂上的蛇問到。
「……」
「你不說,就會被淹死哦。」
對於狄子,陶文宇此刻十分同情……
「嘿咻!」陶文宇也不知道從哪兒拎來了一大桶水,「說吧,怎麼淹,從哪兒淹?」
閻星宸看著他饒有意味的挑了下眉。
「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友軍的殘忍。」陶文宇如是說。
「那就從這裡灌進去吧。」閻星宸捏住蛇口。
「等一下!」仿若空谷回蕩的猿聲,困於蛇腹的狄子哀怨道:「我不知道你說的什麼死神,那是一團黑影。我沒有見過真身,他給了我一個塤,只要吹響一段樂曲,就能聯繫到他。」
閻星宸把蛇身一傾,左手遊走過蛇腹,水蟒便張大了口,將狄子吐了出來。
連打了幾個滾兒,狄子才勉強的爬起站穩。
「吹塤!我要見他。」閻星宸不管此時狼狽可憐的狄子,立刻命令道。
狄子怯生生的看著閻星宸。
「你也沒幾年能活了,與其讓他控制你的記憶,被仇恨吞噬,不如讓我保護你在死期前安然無恙。」閻星宸手一揮飛出一條鐵鎖捆住了昏死的翟炎(狄牙):「說起來,我不也幫了你嗎?」
陶文宇聽到這,不自覺看了眼閻星宸。
「當然,想讓這種人身敗名裂,慘死獄中的願望,我依舊會幫你實現。」
「……」
閻星宸也很可怕呢,陶文宇這般想。
狄子猶猶豫豫的,從懷中掏出一個黑色的塤,放在唇下吹了起來。
這曲子,彷彿想要說什麼故事,但欲言又止,彷彿是一張悠久的歷史篇章的扉頁。陶文宇聽的有些難受,心口堵的厲害。
「ruai,la,do,fa,mi」閻星宸伴著狄子吹奏的曲子,哼唱出了譜子。
整首曲子都循環著這幾個音。這幾個音到底代表什麼?他思索起來。
音聲戛然而止,狄子突然消失在了二人眼前。
「操!」
閻星宸去抓他的時候,狄子只留下了殘影。閻星宸火冒三丈,一腳踢翻了水桶,而冰水弄醒了翟炎。
翟炎醒了,碰巧許朝陽也醒了趕來,一看見翟炎,許朝陽腦袋還暈乎乎的急忙掏出手銬,將自己和翟炎一併銬了起來。
「我怎麼睡著了?」許朝陽看著周身的一切,愈發疑惑。正在他開口詢問之際,閻星宸怒氣沖沖的拽著陶文宇走了。
即使沒有警察的直覺,許朝陽也感受到了這個黑衣少年周身危險的氣息。
他目光移到了踉踉蹌蹌跟跑的穿著奇形怪狀的陶文宇身上,不禁露出了笑。
「喂,狄子究竟為什麼把對象瞄準蔣世傑?」陶文宇疑惑的問起閻星宸。
「不知道。」閻星宸的語氣中仍透著怒氣。
「這世上還有你不知道的。」
「『影子』,我遲早要抓住他,除此之外的事情與我無關。」
「吼~」陶文宇點點頭,「所以保護狄子安然無恙,就是這之內的事了。」
眉宇間的不快消散,閻星宸忍不住揚起嘴角:「你怕什麼?」
「我?胡說八道!」陶文宇的脖子快扭了一百八十個度,十分不服氣道。
第二天。
在許朝陽打來的詢問案件的電話時,陶文宇只能用他的巧言編造了一個離奇又殘忍的故事。
許朝陽也試探性的問關於翟炎是如何越獄,以及陶文宇和閻星宸為何涉足調查這個案件。但都被陶文宇巧妙的避開了——「因為我是一名大學生偵探」
看著電視電腦上鋪天蓋地的新聞,陶文宇悵然。
「警察說翟炎已經和植物人無異了,最終判處死刑,蔣世傑的殘肢也在食堂的後廚找到了,至於郭毅,至今失蹤,下落不明。學校出了這麼大事,可能會放假吧。」
「別理他。」
而閻星宸只撇下了這三個字,指向明確,這個他,說的就是許朝陽。
「餓了,給我做飯。」
閻星宸揉揉陶文宇鬆軟的頭髮。
「害,這次幫了我,哥請你。」
陶文宇一口答應,剛要去找自己的銀行卡,手機簡訊聲卻突然響起,熒幕上的內容嚇得陶文宇跌坐在了地上:您的賬戶0816於2019年1月2日8:25:09收到匯款200000元
陶文宇仔仔細細的數了幾遍零的個數,他把手機幾乎貼在了臉上,雙手顫抖。
「閻星宸……我中獎了!?」
「我可不記得你從我這兒買了什麼彩票。」閻星宸給自己倒了杯咖啡。「不夠再說,只是以後不許再去打工,並且要時刻和我報備行蹤。」閻星宸警告的語氣道:「你要是敢被『影子』抓走……不如我現在就吃了你延年益壽。」
「不敢不敢。」陶文宇一個勁往門後躲,看著閻星宸傻樂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