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莫清河的眼前雲霧妖嬈的，弄得他根本看不清前方的人的模樣。

「元泱。」霧裡的人聲音清清冷冷的，「要你命的人。」

「你……」霧越來越濃，霧裡的人也看不見影了。

妖界，妖之結界——

千華子許久都沒笑過，人界的妖氣第一次是那麼的讓人熟悉，他的笑也是那麼的令人溫暖，「小桃，我還是找到你了。」

「妖帝……」侍從站在邊上偷瞄冷不丁地打了個冷顫。

千華子笑了？這一定沒好事。

「本帝出去幾日，讓蘭柒代本帝打理妖界的瑣事。」千華子一刻也等不得，他要親自去，這次一定要把她帶回來。

人界，顧府——

莫清河不知睡了多久，醒的時候已是深夜，床榻邊上顧念拖著下巴睡著了。

莫清河沒起身甚至都不敢翻身，生怕驚醒了他。

他們分明是第一次見，可他卻對他這麼好，好的讓他愧疚不已。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顧念很熟悉，熟悉的讓他不願意離開他的保護。

「你醒了。」顧念手沒撐好，頭重重的一點也跟著醒了，瞧莫清河醒了盯著自己看，對著笑了笑，「餓不餓，我去弄些吃的。」

「不用了，我不餓。」莫清河餓習慣了，幾頓不吃也不會覺得餓。

顧念還沒起身，莫清河便無力地握住了他，「別走，陪陪我。」

顧念沒辦法又坐回來，「你怎麼了？被我感動了？」

「感動？」莫清河別過頭去，顧念這個人的腦子裡在想什麼，讓他陪陪就是感動？「沒有的事，我只想問你什麼時候放我走。」

「不可能。」顧念眯起眼睛又是一笑，但這次的笑透著無比的涼意，寒的人，心好涼。

莫清河看得出來他生氣了，但是他顧不了那麼多，「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不能就是不能。」顧念的話等於絕對命令，不容許任何人質疑。

「我是個不祥……」

「有我在，你不會出事。」顧念堵著他的話，不給他反駁的機會。

「我是怕……」莫清河是怕自己連累到他，到最後落個不得好死的下場。

顧念搖搖頭，這麼話都這麼說了，他居然還想跑，「莫清河，我有能力保護你，所以不要質疑我。」

顧念說什麼也不會放走他，莫清河也懶得說下去，愛咋咋滴吧，死了最好。

莫清河轉過臉側身躺下，同顧念生氣了。

他一氣，顧念卻笑了。這樣就好，你氣便氣，以後就會明白我的苦心。

莫清河覺得自己很像一頭豬，分明已經是睡過的，但一沾枕頭又立刻覺得困睡著了。

夜深之下，籠罩殘月，小桃躺了許久也沒入睡，一陣輕風徐來，庭院內便多了一人靜靜地站在她的房前。

小桃蹙起眉，抓起被子猛的將自己頭蓋起來，她知道是他來了，但她不願意見他。

千華子也沒進屋去，他始終是不敢輕易擾了她的清凈。

千華子不願離開，直到天漸漸亮起，他才走了。

小桃一早就往顧府跑，恨不得她就住在顧府得了。只要她一來，顧府上下准沒清凈，雞飛狗跳地吵的人心煩。

「顧念，顧念！」小桃一進來就開始喊，生怕人不知道他是來找顧念的。

小桃咋咋呼呼的也不是第一次，顧念習慣了，可莫清河卻並不習慣，這一大早被人吵醒，心情得有多糟糕。

顧念一夜都守在莫清河的床邊，這一夜極為安靜，沒有鬼敢叨擾他們。

「姑奶奶，你又怎麼了？」顧念坐了一夜身體酸的實在是疼，經不起小桃的胡鬧。但在看到小桃時，顧念眼中略微一詫，「你這黑眼圈不錯。」

小桃抬手拂去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焦急地說:「他來了。」

「他？誰？」顧念腦子一時短路沒想起小桃說的是誰。

「千華子！」小桃急得倆頭跺腳，千華子追來的太快了，這要是她非逼著自己，她也拗不過他啊！

顧念被小桃這一副熱鍋上的螞蟻的樣子逗笑了，明明昨天還一副大義凜然毫不在乎，今天就開始求救，她這是作死做到家了。

不過顧念藏在笑容下的擔憂沒瞞過小桃，雖說千華子是追著她來的，但此妖心機深重，又曾是鬼帝的敵人。先不說莫清河需要保護，他是不是千華子的對手還不一定。

「妖帝尋妻你從了他就是。」顧念隨意丟了句玩笑給她，做出愛答不理的樣子給她看。

小桃努努鼻子，她知道顧念是在開玩笑，也就不與他計較什麼，「墨先生怎麼樣了？」

「我沒事。」莫清河站在門口聽了一會，迷迷糊糊地也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總覺得他們和自己不是活在一個世界的，很神秘很遙遠。

小桃回以一個微笑，「沒事就好，昨日你暈倒可是嚇壞我了。」

莫清河尷尬地撓了撓臉，僵硬一笑:「讓你擔心了。」他總覺得這對話怪怪的，說到底他還是個男人，柔弱的連女人都不如。

「早飯已經好了，我帶你去還是……」

「我認得路，我自己去就是。」莫清河始終是拒絕顧念的靠近，畢竟第一次見面就對著他做出那樣的事，抗拒是在所難免的。

莫清河的話不留情面，顧念也沒指望他能一下子接受自己，現在這樣若即若離也還不錯。

「真沒看出來你對他竟是……」小桃沒好意思說下去，畢竟這種事說出來怪讓人難以接受。

顧念淡淡地笑了，他也沒想過自己會這樣，喜歡他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他自己不曾記得，他彈琴的樣子，侃侃而談的樣子，笑著生氣的傷心的，如今都是歷歷在目，彷彿是刻在心裡的一般，抹不掉忘不了。

「今晚百樂門宴會，專門為你這個顧大帥接風洗塵的，你去嗎？」小桃先過問一下，顧念不去她也就不去了，除了喝酒應付竟是些糙漢子的搭訕，著實無聊的很。

顧念想了想，眉頭一挑像是想起什麼有趣的事來，「去，肯定去。」

顧念的笑小桃嗅出陰謀的味道，連忙後退幾步，一副遠離瘟神的表情，看的來來往往的傭人又急促起來，絲毫不敢怠慢偷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