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實在沒有想到，我竟然在櫃檯前聽掌櫃的講了整整一個時辰，他幾乎把花述里的每一個姑娘都給講到了，我估摸著，這掌櫃也是花述的常客。

我並沒有獲得什麼與積雪草有關的信息，唯一讓我驚訝的是那個連佔第一的花述，她居然是個不能說話的啞巴。

根據掌櫃所言，花述長得傾國傾城，是個全才，琴棋書畫，詩詞文賦，甚至連刀槍棍棒她都會，堪稱奇女子。

我還特意向掌櫃詢問了海蘇，他講海蘇就只兩點，漂亮，琴彈的好。

若是真如稽瑾所猜測的，海蘇就是積雪草，那她一個已經修鍊成人的精何苦要屈身在風月之地賣藝？難道她修了歪門，要采陽補陰？不會吧……

「姑娘們，再有半個時辰就要開門迎客了，大家都準備好了沒？」 花述里負責姑娘們日常的馮媽媽在樓上喊話了。

「準備好了！」姑娘們鬥志昂揚。

「今晚，咱們的店主也會來，到時候他也會坐在台下看著，店主說了，客人呼聲最高的姑娘有獎勵，咱們店主的手筆，大家應該都明白啊，大家好好表現吧！」

一聽說店主要來，姑娘們頓時討論開了，她們之中大多數是沒有見過店主，只聽見過店主的說店主是一位陌上人如玉的公子，又是那樣大方，還如此優待她們，她們早渴望著一睹店主風姿了。

海蘇坐在花述旁邊 「我也沒見過店主，不過能開這樣的店，收留這麼多姑娘，店主一定是有個富貴又良善的人，花述，你見過店主嗎？」

花述也不能說話，只是帶著笑，她是見過店主的，雖然只見過一面，可是那個人的那張臉清晰無比的印在了她的心裡。

不是富貴又善良，也不是什麼陌上人如玉，在花述心裡，根本沒有一個詞能夠準確的形容出她仰慕的店主，那是她見過心地最幹凈的人。

入夜，街上行人來往多了起來，街上店鋪門前掛的燈籠都點亮了，一路不斷，照亮了一整條街，而最亮最熱鬧的地方，就要數街盡頭的花述了。

我和稽瑾一起往花述去了，道義本也想一起，可他一聽說花述是風月場便擺手，說要守清規，又不去了。

我尋思他去做和尚也挺合適。

到了花述門口，我是開眼界了，門外沒有搔首弄姿，招攬生意的姑娘，只有正在排著隊，要進去花述的客人，客棧掌櫃誠不欺我，果然客人有男有女，我看這隊伍之中便有近半數是女子。

「沒想到，竟然有這麼多人，排這麼長的隊？」 稽瑾亦是吃驚。

「誒，雪蓮姑娘，您也來了。」 巧了，客棧掌櫃也排著隊呢。

「掌櫃，這平時也這麼多人嗎？」

「是啊，裡面的姑娘天天都會作秀新的節目，我們自然要來看的，對了，一會進去每個人都要押五十兩銀子，您可先準備好了。」

「還，還要五十兩銀子？」 我趕緊回頭看向排在我後面的稽瑾 「稽瑾，你身上還有一百兩銀子嗎？」

稽瑾摸了摸荷包，皺眉搖頭 「沒有了，一共就只有四十兩了。」

我拿過稽瑾手裡的荷包，打開一看，果然沒多少了 「之前在黃精那裡不是得了很多嗎，怎麼只剩下四十兩了？」

「是有很多，但是都在菟兄那裡，他只給我留了六十兩，我們一路上住店吃飯用了二十兩，就剩四十兩了，早知道，我該讓菟兄多留些的。」 稽瑾甚是無奈。

死菟子，走就走了，錢還一起拿走了，說是先行一步來打探，到現在也不見人影！這會兒怎麼辦？我也不會變錢吶！

要說隊伍長，可一轉眼，還沒等我想出轍來就排到我們倆了，裡面收錢的看我兩手空空，客氣道：「客人是第一次來吧，您別心疼，那五十兩就押在那兒，出來還還您的。」

怎麼辦，這會兒我也變不出錢吶！

我回頭向稽瑾投去求救的目光，稽瑾忙和收錢的商量道：「我們是第一次來，不知道規矩，所以沒準備，我們身上只剩下四十兩了，您看能不能通融通融？」

「這……」 收錢的很是為難 「要不，您二位等等，先讓後面的客人交錢進去？」

我和稽瑾相視一眼，還能怎麼辦，沒錢，只能靠邊等著唄。

等啊等，等啊等，終於等完最後一個排隊的人，我和稽瑾剛想過去，又來了一位。

「您來了，馬上開始了，您……」

「這兩位客人，為何站在門口？」 那人看向我和稽瑾，眼角眉梢是帶笑的溫柔，聲音亦是溫潤如水的好聽。

收錢的解釋道：「主子，這兩位客人沒有錢交押金。」

稽瑾拱手作揖 「您便是花述的掌櫃吧，我們初到此鎮，是聽聞花述大名，慕名而來的，只是我們不知道花述要押金，身上盤纏只剩四十兩，不知能否通融？」

「抱歉，規矩就是規矩。」 雖然他的語氣略帶遺憾，可神情是堅定的。

我看他溫文爾雅的，還以為他是個好說話的，會破例呢。

「我們真的很想見海蘇姑娘！」 在那店主轉身要走之時，稽瑾喊了這麼一句。

走出兩步的店主停住了腳步，他似乎在笑，而後又轉過身來，問道：「你們，不是來看花述，而是是來看海蘇的？」

「對對對，我們只想看海蘇。」

店主微微一笑 「既然如此，進去吧。」

「那規矩不守了？」 明明剛才還那麼堅決，為何一聽海蘇就放我們進去了？我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店主從袖子里拿出了一張銀票交給收錢的 「我花述的規矩自然是不可破的，這一百兩就算我借你們的。」

「多謝了，掌櫃的。」 稽瑾喜道。

「掌櫃的？」 店主念著回味了一下，微微皺了皺眉 「不好聽，叫我積雪就行了。」

「積雪？積雪草的積雪？」

「正是。」

稽瑾看著我，我也看著稽瑾，此時，我們兩個都充滿了疑惑，這次，照著名字的套路找，恐怕是猜錯了方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