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席庭牽過他的手，帶著他走進門去。

正招客的老鴇見兩人衣著氣度都不像是一般人家能養的起的，尤其是那位穿白紗的公子，除去容貌風姿不說，就是這一身衣裳穿戴恐怕都能包下她這整座明花樓的姑娘了。

「兩位公子可是來玩的？我馬上安排我們這兒啊最美的姑娘來伺您二位！」

夜瀾還從未來過這種地方，掃眼一看，只見到處都是一副歌舞昇平，燈火通天的盛景。賓客盈座，姑娘們笑盞如花地圍在客人身邊。在處處華麗奢美的修砌，與環形大廳中央垂下的彩幔花燈的托飾下，顯得何其繁麗堂皇，紙醉金迷。

他下意識討厭這種氛圍，於是皺眉沖老鴇道：「我們是來找人的。」

老鴇一怔，隨即又恢復了笑容：「瞧您說的，來這兒的哪一位不是找人的？您說吧，是找哪位姑娘的？」

這回還不待夜瀾開口，席庭摺扇沖著前方一點，眼神明媚道：「我們，找他。」

目光所及處，一名青衣少年便左右簇擁著朝他們走過來，看著不過十六七歲，一笑起來還有兩顆小小的虎牙。

「呀，原來是明公子的朋友，真是失禮了。來來來，兩位快樓上請！雅間早就準備好了。」

老鴇將三人請到房間後，很快便掩門退下。

「王爺，多日不見，傷勢可好些了？」

席庭領著夜瀾落座，擺手笑道：「沒事，已然大好了。直接說正事罷，先前交給你辦的事情怎麼樣了？」

明修遠見對方坐了，才收了禮一同就坐。

「回王爺，下官倒是已然辦妥了，只是……」

席庭眯了眯眼，抬首看他。

「南陽王那邊出了些亂子。」

席庭問道：「可是關於邊域沙奴一事？」

「正是。」

「不必理會，他為了邀功自會平叛。主要丞相那邊，如今可能肯定了？」席庭抿了口茶，出聲道。

明修遠道：「自然是證據確鑿，往來書信不說，連丞相母族祖上有匈奴人這件事都被察了個底倒，想必再難翻案了。」

席庭敲了敲桌面，斜過頭道：「丞相與外敵勾結若是成真，那事情便難辦了。聽聞外族使團要入關訪問？」

「嗯，已經入了都城，現在驛站。」

「好。」席庭勾了勾唇角，道：「那便看緊了，一點差池也不準有。」

明修遠眯眼笑道：「自然。」

兩人繼續相談，而夜瀾卻坐在旁邊從一開始便一言不發。

直到事情說完，席庭才回過神來，握緊了對方微微發冷的手，低聲安撫道：「我知道你擔心葉敏，你放心，我會保她。」

夜瀾一怔，卻是搖搖頭道：「此事風險太大，如若屬實，葉氏一族恐怕難保。你……量力而行即可。」

席庭眼底的情緒一閃而過，剩下的只有一片笑意。

「好。」

葉氏女，他本來就不想救，全部讓夜瀾在乎會分神關心的人，他一個都不想救。

夜瀾是他一個人的，也只想著自己就夠了，其他的都不要存在就可以了，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