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凱在旁邊掰白菜，掰完就洗，第二輪的洗菜水還沒放完，不知何時進來的寶兒扯扯他的衣角，她的T恤裹了幾顆番茄，「哥哥，我想吃這個。」

周凱把它們拿上，寶兒再扯扯他的衣角把他帶到雪櫃那兒，給他指自己想吃的蔬菜。

雪櫃側對門口，周凱往外看，自己三個弟弟都下來坐在沙發那兒。他們各不理睬，寶兒倒成為他們相互溝通的「工具」，因為她年紀小，聽話，好差遣。

「哥哥，雪櫃里有魚嗎？寶兒想吃魚。」

周凱拉開保鮮抽屜，文婷早上幫買的魚正靜靜躺在碟上。

「寶兒想吃松鼠桂魚。」

是嗎？又到了周凱最愛的無獎競猜時刻，讓他猜猜是哪個小子想吃，「周熠？」

寶兒瞪圓了眼，驚訝一番再過去親親周凱的臉，「哎呀，答錯啦。」

像是知道哥哥嫌棄，寶兒親完還要幫哥哥擦臉，好慘的妹妹。

「媽媽，我想喝牛奶，可是雪櫃里沒有。」

「嗯？」安辰走過來，「哎呀我這腦子……一盒都沒有……小凱能幫我去買一箱嗎？」

周凱想拒絕，因為自己不認路，但看著許軼的背影他答應了。

安辰去拿錢，叫他再買大瓶果汁和啤酒，雪櫃里都是小支罐裝的。

周凱離許軼還有一步遠他就轉頭，歪頭表示「怎麼了」。

「去買東西，我不認識路，能幫帶路嗎？」

許軼心中大喜，這可是個好機會。

「買東西啊，我正想買包煙我去吧。」陳叔摸摸褲袋。

「我剛來，多走走認一下路。」

「行，幫叔買包煙。」

「回來再給吧。」許軼打斷陳叔掏錢的動作，激動且親昵地摟過周凱的肩就下樓。

周凱不習慣這種動作，肩頭一動。

許軼速速把手放下，這是他習慣性動作。

「走這邊。」許軼敞開門先指路，「你喜歡喝什麼？」

「紅茶，啤酒。」可是雪櫃里沒有，要不要買點啤酒，不過錢夠嗎？周凱照之前在麵館里的物價估計，錢有多隻是不知道多出來多少。

「你行李箱裝的那鐵盒是紅茶吧。」許軼要了解一下對方的喜好。

「嗯。」

「前面過馬路之後直走，有一家蛋糕店，店家自己做的蛋糕限時限量供應，改天請你吃，到時看看配紅茶好不好吃。」

點心啊……周凱自己做過，那完全是在浪費材料，像是天生沒有烹飪技能點，所以他進廚房只能打下手。

「嗯。」周凱跟許軼沿著屋檐走，陰影部分很窄，他跟在後面。

「這邊直走有一家店，專租書刊漫畫和CD，資源很廣的……」說到這個許軼邊走邊後轉悄悄告訴他，「連bl和gl都有，別人說它至今未被舉報也算是奇蹟。」

「為什麼要舉報？」周凱止步，再一想又問到，「沒有人接受？」

「個人接受不代表能讓社會認同……它容易『見光死』，不管是書還是人。」周凱停下來，許軼也停下來。他察覺到一絲不妥，跟別人調侃這樣的事情，混著就過去了，但周凱的反應就有些較真的意思。

這是許軼的老套路，原本沒有這項的，只是某一天陳非坦言自己喜歡男生，許軼才加起來的一項，為了摸清對方取向而來的應變問題。

「你呢？你介意嗎？」周凱壓根沒有其他意思，只是隨口一問，只是覺得許軼很認真，便配合發問。

「無所謂，我覺得吧，管它亮還是暗，我都能活得燦爛。」許軼坦然一笑，過去拉著他的手，「行了，氣氛別僵了啊。跟著許哥走，保你一路好吃好喝。」

許軼帶他走出陰涼處，光撒下來拉長兩人的影子。

許軼帶他過馬路，周凱卻把手鬆開。

「你手心很熱。」而周凱的手很冷。

「哈哈哈哈哈，不好意思，我火氣旺。」許軼把算盤使勁一抖，算出另外一譜。看來，周凱對同性的態度可不比陳非好應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