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凱剛踏進門，裡面正在煲劇的老闆娘看見他眼神放光，「許軼，你朋友？」

「八卦。」許軼翻白眼，真的是長太帥也有煩惱，走到哪都有人惦記這個小金人。他走到冰櫃那裡問，「娜姐，你之前進口那種啤酒呢？」

「一個個的都沒品位，沒人買，我拿回家自己喝。」滕利娜聳聳肩。

「嘖，有我啊！有好東西沒留給我，你太讓我傷心了。」

「少來！」滕利娜翻白眼，「什麼好東西都留給你，你也不幫我宣傳。」

「老闆，有純牛奶嗎？」周凱趁話語空隙，插話問她。

「哪個牌子的？」

「什麼牌子都行，要一箱。」

「一箱？」滕利娜過去角落的小倉庫里翻翻，「小哥，不夠一箱啊。」

「要不要試試旺仔？」許軼笑了笑，從冰櫃里拿出一排旺仔。

「先各來一盒純牛奶，旺仔也買一盒。」周凱跟著滕利娜過去看看。

要不是想和許軼相處，周凱才不會大熱天跑出來給周熠這個討厭鬼買牛奶。

許軼從冰櫃里拿了果汁和啤酒，到了櫃檯左看看右看看，「娜姐，紅雙喜沒貨了？」

「沒擺出來。最近有個死煙鬼一天買一條，看著他沒人形，勸他還被罵，老娘不賣給他了！」滕利娜越說越氣。

「彆氣，會加速變老的。」語畢，許軼沖周凱挑眉，指了指旁邊的一盒棉花糖。

「娜姐，抽獎還算數嗎？」

「抽唄。」

「來。」許軼招手讓周凱過來，「轉轉盤，幸運的孩子有糖吃。」

櫃檯上一個小型轉盤，分格的「獎勵」只有送糖最正常。

「什麼叫幸運的孩子有糖吃？『誇老闆娘漂亮』很倒霉嗎？」滕利娜過來作勢要抽許軼。

「也就你臉皮厚寫得出來。」

「再說！」

周凱隔絕兩人的互懟，轉動轉盤，停下來後指針正指「棉花糖一盒」。

「我的天！真轉到了！」許軼也就一說，「哈哈哈哈哈，娜姐，你這限量款棉花糖要易主了！」

「你就笑吧，又不是你轉到，開心個屁啊！」滕利娜把棉花糖遞給周凱。

「都買好了？」騰利娜問。

「紅雙喜紅雙喜！」許軼連忙提醒，「娜姐你明天把酒帶來吧，我饞了。」

「年紀輕輕老想著喝酒，想想你爸這個酒鬼，當年城南第一帥都喝成什麼樣了！」

「我爸那是為了愛情一夜白頭、借酒消愁。」許軼雖在笑但語氣認真。

滕利娜撇撇嘴不說什麼。

結完帳，剛出去沒走幾步，周凱就把盒子給許軼遞過去，「你喜歡，就整盒拿走吧。」

「真給我啊？」許軼恨這口很久了，他是甜食黨，這棉花糖磨了滕利娜好久都不給，現在有人送他，他要不要矜持點推脫幾下？

那肯定是不可能的，對方可是有些木訥的周凱，退步就真退步了。

「謝了！這算不算交到朋友了？」許軼問他。

「……」

要是說算，周凱不只是想和許軼交好，但是要說不算又顯得就他高貴，交個朋友還有這的那的。

「不是吧凱哥，你都送見面禮了，咱還不是朋友啊！」許軼忽然帶有嬌氣的較真。

對方的較勁讓周凱抬手在胳膊上奮力一掐。他當是自己的幻想，剛才看到的那一幕應該不算撒嬌。

許軼放下袋子，拉過他的手，被掐的部位留下的紅印越來越清晰。

真疼！

周凱看著地上的影子，能見光有影子，不是做夢不是有鬼。

「我……我有時候就會這樣。」

說謊不打草稿。許軼眉頭扭得賽迷宮，周凱這胳膊本來就沒幾兩肉。

「我有病，控制不了。」周凱「無病」說「有病」。

「那現在呢？還想掐？」

「沒事了，回去吧。」

「真沒事了？」

「嗯。」

許軼提起袋子，「間接性的？」

還真信了啊。周凱心想。

「嗯。」

「和別人相處的時候才會這樣？」許軼觀察到不管是麵館里還是客廳時，周凱的手放在膝蓋上，情緒稍變都會死摳膝蓋。

應該算這種類型吧。他一個人的時候拿刀拿槍都不會做出自殘行為。周凱想。

「嗯。」

所以自己剛剛的話刺激到周凱了？許軼稍微顰眉，但沒有持續多久，收好情緒，翻過這一頁，跟周凱說道，「不要怕，不要緊張。相處也就那樣，我就習慣把陌生人放在腦子裡，在腦海里唱歌……就比如說像現在這樣在等紅綠燈過馬路，哼一曲，每輛車對應一個字或者一句歌詞，我給你演示一遍。」

許軼認真地唱著演示著。

「你來一句，唱你喜歡的歌，就前面……那輛，紅色那輛，它是什麼詞？」

周凱聲音如針落地般輕唱了一句，就只有這一句，過後他捉住許軼剛才的話問他，「我呢？你有給我對歌詞嗎？」

「你說什麼？」一輛車鳴笛趕前面的車，許軼沒聽清周凱的話。

「我是什麼歌詞？」就因為對方是許軼，周凱前所未有地願意主動。

「你？我沒想好呢。」許軼來了鬼主意，湊過來跟他說，「我會為你單獨寫詞……因為你很特別，我看你第一眼就有這種感覺，所以才想和你交朋友。」

周凱徹底說不出話，紅著耳朵轉開視線，試圖分散注意。周凱瞬間覺得許軼有些無畏的愚蠢，還是他沒有朋友的緣故，這是在交友還是撩撥？

許軼稍有察覺，但沒有理會，悄悄壞笑過後唱起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