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小孩目光不肯轉移那個狹小雜亂的幾間草屋，視線停留到其中最為奢侈的木屋，直直跪下，沖著正方向磕了幾個響頭，額間隱隱快要破皮流血，聲音不大不小道，「師傅，徒兒走了。望師傅不要因徒兒離去傷心過多，引起欠恙，此徒兒使之不安，不孝徒兒還請師傅多注意身體，然…徒兒，便追隨周少而去。」

風無聲無息的颳起，吹彎了一邊過腰的雜草，最後沒有人回答。少年把小孩拉起來，自己沖小孩朝的那個方向鞠了一躬，「前輩，晚生絕不會食言。」看向小孩，黑瞳盈彩，淡淡的，卻是堅持，「走吧，雖然不能承諾你一世富貴，可護你一生，在所不辭。」

「…好。」小孩有些猶豫，他為一個山裡之人，從懂事開始便在這個山上，對山外一無所知。

少年看著小孩的頭頂，目光漸漸放遠，想起之前來。

「若要隨其出山，老夫身骨已是無法支撐。若是定要老夫出山，帶其其徒亦是一樣。」老者說完這句話後，沉沉一聲嘆息，「雖老夫這徒兒懶惰成病，但若真問這世上有何難治之症，經他手也怕不有難。」

「晚生明白。」

「多說乃是不宜，老夫還請汝幫上一二隱瞞。」

「前輩且說。」

「你名何？字何？」

小孩搖搖頭，看著眼前這個比自己大上好幾歲的哥哥，半是羞澀道，「只知於氏，字…卻不知。」

如此可憐？少年看著小孩懵懵懂懂的，心裡頗是同情於他，「不如，吾為你取一字？」

小孩定定看了少年好久，最後還是搖頭拒絕，「…還是不要了。」

少年也不能問什麼，只能順從這小孩的話，拉住他的小手想要趕緊趕路。

沒想到小孩突然掙扎開少年的手，踩了幾腳，少年還沒當回事，小孩氣的要死人，「你個木頭，不懂得要照顧小孩嗎？那麼快幹嘛啊！」

「抱歉。」然後看看小孩的手腳才想起來自己忽略了小孩的速度，真是糊塗。接著在小孩等少年那句，『你沒事吧！』之類，相似的話時，少年做出了一個很重大的舉動。那就是…抱起小孩，然後——

「有你怎麼做的嗎？哪有人抱小孩用扛得？你個木頭！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沒錯用扛的？

小孩現在後悔的要死，跟這個不懂情理的傢伙下山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面對這小孩的抱怨，人家少年只是這樣做，「這樣方便，別亂動，容易一塊兒滾下去。」末了還拍拍小孩在前面的屁股，算作安撫。

小孩現在內心罵了少年全家十八輩祖宗，也算沒有鬧出聲，除了到那條有石子顛簸的路，他用自己的手很用力的拍到少年的後背作為警示，儘管少年一次都沒感受到過，這也只能說是巧合了。

＊＊＊

這一處富貴人家的正堂前是一個衣著不算多寒磣也不為多富貴衣服的少年緊皺起眉，來回不停的走著，似乎有天大的事情困擾著他一般，束起的長髮更是偏微凌亂，接二連三的嘆息，聲音卻蔓延不長。

「策兒，你又怎麼了？」

剛照看完孩子的孫母從裡面出來便看自己的長子不安著什麼。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