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故意吊起我的好奇心，然後又不說啊！」

姬襲收回傘，打開車門，待虞挽進去後，自己才進去，輕啟朱唇：「我樂意。」

「您開心就好。」虞挽說著，拍拍衣服，咦？這麼大的雨，衣服都沒濕，頭髮也沒有濕。

「那我不開心，你哄我嗎？」

虞挽疑惑地轉頭注視著姬襲，突然伸出手，在姬襲身上摸來摸去，又摸上頭髮，沾了一手水。

「虞挽，你果然饑渴了嗎？」姬襲看著某人對他上下其手，嚇了一跳，說。

「你才饑渴了呢！」虞挽拿紙巾擦幹自己的手，從司機那裡要來毛巾，甩在姬襲的臉上，說：「快擦擦吧，不然要感冒了。」

「不會的，我身強體壯。」話雖這麼說，但姬襲還是乖乖地用毛巾把身上的水跡擦幹。

「就你還身強體壯，明明比我還瘦。」

「你終於承認你胖了！」

「我……你不要扭曲我的話。」

「不好意思，這是我的特長。」

虞挽恨恨咬牙，然後，扭著腰，翹起蘭花指，把散下來撩到耳後，說：「姬襲哥哥，我知道你最好了，你不要扭曲我的話嘛！」

姬襲看著她，眨巴著眼，然後用右手遮住眼，說：「妖孽，你是誰？」好辣眼睛……

虞挽氣呼呼地放下手，「姬襲，我好久沒有和你切磋了。」

「涼阿姨從小就教導你要淑女，不能和別人打架，要多看書，說話也不能太大聲，你難道沒記住嗎？」

虞挽直接在姬襲後背猛地一拍，說：「我記住了，但是我媽還告訴我，面對有些人要往死里揍。」

姬襲的背直接麻了，訴控道：「虞挽，我要告訴我媽媽，你打我！」

「閉嘴。」虞挽命令道，「到家了。」

「遵命！」虞挽黑化了，當年那個天真無邪的虞挽被吃掉了，姬襲苦悶地想。

「媽，虞挽她打我。」一回到家，姬襲就朝正在廚房炒菜的雲無希大喊。

雲無希說：「兒子，打得好。」

姬襲懷疑自己聽錯了，再重複一遍：「不是，媽，是虞挽她打我。」

「兒子，我知道。」

……是親媽嗎？答：不是。

姬襲走到廚房裡面，幽怨地盯著雲無希。

雲無希一轉頭就看到姬襲黝黑的臉，又回頭，拿著刀跺著砧板上的白菜，說：「小襲，你叔叔拿來了一條金槍魚，在雪櫃里。」

「嗯，扔了吧！」

「那魚還挺貴的呢，是藍鰭金槍魚，還是別扔了吧。」

姬襲倚在廚房門上，把玩著手機，淡淡地說：「扔。」然後獨自上樓了。

雲無希無奈地打開雪櫃，看了眼那條魚，還挺大的呢，肯定好吃啊！

晚上，九點半左右，姬襲穿著居家服，拖著拖鞋，拿著杯子，從房間里走出來，黑燈瞎火地。

姬襲也不開燈，摸黑走到廚房，想倒杯水喝，好渴。

隱隱間，有一股腥味淡淡飄出。

姬襲放下杯子，打開雪櫃，那條魚還在，「啊！好腥。」

姬襲從櫃子里翻出一個袋子，用手套把魚裝進去，打結，姬襲拎著袋子，打開大門，走出去。

「好冷……」還有雨，很小，姬襲單薄的衣服抵抗不住嚴寒，全身雞皮疙瘩都被凍起來了，姬襲小跑去，把袋子扔在不遠處的垃圾桶里，跑回來，趕緊關上大門。

「啊戚！」姬襲忍不住打了個噴嚏，走到廚房，再拿起杯子，喝了口熱水，感嘆：「感覺空氣新鮮多了啊！」心情都變好了。

姬襲以老人漫步一般的龜速，哼著小歌，還悠哉地喝口水，緩緩朝房間進發。

第二天，雲無希起早去做早餐，打開雪櫃，嗯？魚呢？不見了！雲無希不確定地揉揉眼睛，再看一遍，真的不見了，好奇怪。

魚去哪兒了？雲無希腦子一直回蕩著這個問題，連虞挽的到來也沒注意。

虞挽站在姬家客廳，站得很端正，適時地微笑，問：「雲阿姨，姬襲哥哥還沒起來嗎？」聲音似水般，溫婉。

雲無希才發現虞挽站在哪兒，擺放好早餐，看看手機上的時間，七點了，說：「挽挽，你等等哈，我去叫小襲起床。」

「好，雲阿姨，我不急的。」

「嗯，先坐一下吧！」雲無希指了指沙發。

雲無希上樓敲響姬襲的門，沒有回應，轉動門把，直接進去。

「小襲，起床了，再晚上學要遲到了。」

「小襲，起床啦！」

「……嗯。」姬襲在迷糊中聽到有人喚他，應了聲，卻發現聲音很沙啞，很難聽。

雲無希這才感覺不對，摸摸姬襲的額頭，很燙，跑下樓，懷著歉意對虞挽說：「挽挽，不好意思，今天好像只能你自己去上學了。」

虞挽從沙發上站起來，問：「姬襲哥哥怎麼了嗎？」

「小襲好像發燒了，要不你幫我和他班導請個假吧！」

「好，那我先走啦，雲阿姨再見！」虞挽也有些擔憂，但是她還要上學，沒事，雲阿姨會照顧的，她這麼安慰自己。

在雲無希的呼喚下，安銘來了，一如既往地白大褂。

白色主調的房間里，傢具都極其簡約，好似醫院的病房一樣，這是個令人氣悶的房間，還透著幾分消毒水的味道。

姬襲睜開眼睛，躺在床上，盯著頭頂的白牆發獃。

安銘量著姬襲的體溫，抱怨道：「姬襲，你怎麼又生病了？真是，一個月生好幾次病，我都快成你私人醫生了。」

「昨天晚上去扔了條臭魚……」

原來那條魚是小襲扔噠！早知道之前自己就先扔了，不然小襲也就不會半夜跑去扔了，就不會感冒了，雲無希陷入自責中。

「那條魚怎麼招惹你了？」

「它礙著我的眼了。」

「姬襲，雖然你對海鮮過敏，但是人家是無辜的啊！」

「切。」姬襲輕藐地發出一聲，就閉上眼睛，不再說話了。

「我說姬少爺啊，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你能對我熱情點不？」

沒有任何回應，只有時鐘的滴答聲在響……

「好啊！忘恩負義。」安銘拿出溫度計，一看，38.5度，然後從醫藥箱里拿出些藥來，擺在桌子上，對雲無希說：「雲太太，這些藥記得讓姬襲一天三次吃。」

雲無希認真地點點頭，「那我走了。」安銘收拾東西，要離開。

「喂，姬襲，我要走了啊！」安銘提大嗓門，對姬襲說。

還是沒有回應。

「我傷心了……」

「切。」姬襲終於回應了。

安銘表示自己都救了姬襲十幾回了，最後只換來了一個字，好心酸啊！

「媽，幫我把我桌上的書拿過來。」待安銘走後，姬襲對雲無希說，聲音有氣無力。

「什麼書啊？」雲無希看著桌上一堆的書，顰眉，問。

「高三下冊教科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