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作不重，但足夠讓他無措的顛倒。

而他在最初因重心不穩晃了一許後，便順勢拿過我的絲襪替我套在腳上，還順勢幫我穿上了皮鞋。

表情如常。看不出有什麼不耐煩的情緒。

他的順從讓我根本找不到任何可以藉此發脾氣的機會，我慢慢垂下眼，不再看他。

此時僕役從外來等候在門前交給了我封信。

這座住址中的僕人都為啞巴，他們是流落在孤城，從小因身體殘疾被父母家庭拋棄的孤兒。

我在垃圾堆里將他們撿起，因他們啞，我便可以放心他們不會對外背叛，又因我從小養育他們，數十年的時光，也足夠讓我相信他們的忠心。

信是剛剛才到，僕役收到信後便快速的給我遞了上來。仍舊是火漆封緘，只不過不同的是火漆上的印記不同。

這封火漆上，是一隻長矛和一隻盾。這是道恩·溫傑克的私印。遲疑了這麼多日，他才回了這封信。但又的確是預料好的時間。

我慢慢仰了仰頭，隨意拆開，看見了想要的答案後。我便將信封用一旁的火燭點燃所銷毀。

平心而論我並不想來肯特城去找道恩·溫傑克。但這是我最好的選擇，是我以往搭無數線也不一定能夠搭上的人物。

我慢慢閉眼，回想著當年家族內部開會，進行對我將來命運的投票時。

那個長老拿著權杖坐在長桌的背後，全身黑衣連帽將他完全隱在了黑夜之中。

借著暗夜殘光，我只看得見當時他的下巴。

最後的投票環節，他執意留下了我。亦就是他在家族裡提出了一種新觀點——

既然上帝不知道降落什麼東西至我們家族，那何妨讓他長大讓我們這等老朽也來看一看上帝擲骰子是如何操作。

說著，他微微揚了揚下巴，我那時在長桌對門前，隔他明明很遠，卻又彷彿見到了他對我的凝固一笑。飛揚如看著手心如何也跑不掉的獵物。

當時我年幼，第一次看見那樣的笑容，明明是笑著的，我卻只感覺到極寒之下的顫抖。

溫斯利在此時撫上我的下巴，我慢慢睜眼，正好看見他俯身親吻我的眼睛。

我沒有推開他，但也沒有拒絕。

「你的眼睛很好看。」半響，他輕柔溫語。

是。我的眼睛很好看，我的面容出色，在一定程度上，容貌盛麗對尚不能自保的我，是一種災難。

「今天要出門嗎？」半響，溫斯利突然問我。

我平靜的看著他，他的眼神讓我想起年幼接觸的年長者。

看著我的眼神，也是閃現著溫斯利此時眼神中的情緒。

無非慾望。

我慢慢搖了搖頭，咋天出門時我已潛入了肯特城，喬裝打扮在肯特城附近的工廠皆一一而覽。

這些工廠，是我年幼時置下，當時是因為自己情況緊急，留著這個，是為將來自己難免不能自保時留著的某種退路。

這些年我的財政很大一部分也都是由這些工廠所支持。

他們如蜘蛛絲一樣散落在帝國版圖之上。不斷繁殖增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