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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劍靈

    厲鬼出逃,束魄拘魂,千里追蹤,不計死生。

    第十章:水鬼

    小說: 劍靈 作者:九少醉臣 字數:2145 更新時間:2020-03-08 19:56:06

    多事之秋,夕陽未落,城中已經門戶緊閉,老五季冬家門上貼滿了符咒,而小小孩童也握著護身符,哆嗦著喝下符水。

    在他身側,立著一黃袍道人,道人口裡念念有詞,銅錢劍挑著符紙不住地貼向八方,紅燭搖曳,映著他正兒八經的一張臉,倒真是有模有樣。

    許久,道人長長吁出一口氣,擦擦額上的汗,沖著季冬父母滿臉堆笑,示意問題已然解決,金在中暗嘲他裝神弄鬼,撒出兩枚豆兵,豆兵化作小人,三兩下蹦上供桌,將祭品撥弄得到處都是。

    道者大駭,他走南闖北,招搖撞騙,也只為糊口,犯不著真以性命相搏,看兩隻小怪物如此張狂,還道是鬼魅就在左近,忙屁滾尿流地奔逃出去。

    二人這才現身,金在中伸手,豆兵變躍回他掌中,變回兩顆豆子,季冬父母見他露這一手,方知眼前是兩位高人,忙叩頭哀求,希望救愛子一命。

    鄭允浩讓夫婦倆牽一隻黑狗來,栓在院中,鬼魅多怕黑狗血,且狗鼻子十分靈敏,能比他們更早察覺異動。

    在季冬身側,金在中安插了數十豆兵,鬼若要侵害季冬,就必須要先與豆兵交鋒,而他們倆,也可相機行事,不至於陣腳大亂。

    午夜,天邊月懸一線,如同一把懸在人頂心的鐮刀,季冬縮在豆兵間,望著那冷冷的月華,只覺裡面好像藏著什麼東西。

    他細細看去,那月光漸漸凝結成一襲白衣,白衣轉過頭來,是一張令人望之心折的面容,比適才兩個道長還好看三分,那白衣人伸出手來,想要抱他,他迷糊間也伸出手去。

    鄭允浩一直覺得,豆兵陣有缺陷,具體是何不足,一時倒未發現,直到他看到季冬面色有異,才恍然大悟,豆兵只能防前後左右,如果那鬼來自頂心或者直接從季冬身下鑽出呢?

    他眼疾手快,手穿過豆兵,直接將季冬撈入懷裡,與此同時,嗤的一聲響,一縷黑煙自季冬適才站著的地方騰起,季冬不明所以地看著鄭允浩,直到他轉頭,才驚呼出聲。

    那英俊的白衣人,就站在一丈外,卻只有面,沒有七竅,但他又分明能感受到那人在笑,甚至能想出那笑容是何等儒雅。

    笛聲幽幽,打心底響起,白衣人在唱歌,雖然他沒有嘴,可是笛聲卻很愉悅,正是季冬素日與幾個小夥伴哼唱的小曲兒。

    符水過眼,季冬靈台一明,霎時清醒,眼前站著的哪是白衣人,明明是一隻泡得發脹的人臉,許是浸泡時間太久,五官被擠壓變形,所以恍然看去,就像沒有五官一樣。

    季家沒有水井,這水鬼為何身上還帶著濃烈水汽?

    金在中警惕地打量四下,確定並無暗流,一滴夜露順著樹葉打他眼前墜落,而水鬼身上濕氣又重了幾分。南方草木茂盛,夜間水汽更重,水鬼便可以夜露為媒,肆意在城中行兇,這也更讓金在中肯定,這水鬼只以童男為目標。

    「兩位道長,可否行個方便?」水鬼張嘴,倒是彬彬有禮。季冬父母大驚失色,他們平日誠心禮佛,也是頭一遭與真鬼打交道,當下無助地望著兩人,乞求二人莫要袖手旁觀。

    惡鬼終究是惡鬼,即使給他副書生的麵皮,也改不了內里的骯髒,鄭允浩甚至懶得與他講道理,劍走如蛇,金符朝鬼臉貼去。

    那鬼衣袖一拂,遮住臉面,符沾上他衣服,軟綿綿地滑下,莫非這水鬼還會金蟬脫殼?

    「當心,這不是它真身。」有的水鬼臨死前,魂魄散入水中,經年後,可利用雨露霜雪,幻化人形,遇捉鬼道士,也可不受其害,關鍵還需找出其肉身。

    金在中與鄭允浩護著季冬退入柴房,令季家夫婦將柴房內一切沾水的器具搬出,又將門上紙符換作避水咒。水鬼作惡離不開水源,杜絕水源,可保季冬暫且無恙,為防萬一,二人還在季冬身上掛了道清心符,以免他被惡鬼迷惑。

    月華西隱,朝霞破空,窗外,水鬼幻影漸漸蒸發,季冬性命暫時無憂。鄭允浩讓周伯暫且守著他,日間陽氣充足,厲鬼作祟可能性更小,且周伯大致明白符咒的作用,有他在,二人也可放心尋找水鬼居所。

    地下水脈四通八達,水鬼自由來去,魂體自由,但他的本體,也就是當年被淹死時的屍骸,應該也還在井中。

    看他道行,溺亡時間應在二十年左右,二十年,官府卷宗里記載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思及此鬼行徑,或許可打聽下二十年前,鎮中有沒有什麼異狀。

    由於鎮中人人自危,是以當二人表明身份時,縣丞極為熱情,命師爺速速請來鎮中四十至六十,神智清明的百姓,供二人查問。

    縣衙卷宗大多生灰,金在中扎了十數紙人,分別查閱,但凡溺亡或無故暴斃,七竅出水,以及如那兩名童子般失了魂魄者,都呈予他再行核查。而鄭允浩,則與請來的百姓交流,記錄下有效訊息。

    半日過去,紙人審閱罷卷宗,距今二十年左右,溺亡者逾百,多數是失足落水,迄今屍身無著落者,有十人。

    十人中,三女七男,七具男屍里,有兩人本是鎮中富商,被強人綁票而死於非命,另外五人死因不詳,之所以斷定是溺斃,只因在井邊發現了他們的衣物,可誰會平白無故在寒冬臘月里選擇跳井,而且還是五個大男人同時死亡?

    「那五人,都自盡在同一口井裡?」

    幾名壯年面面廝覷,點頭肯定地道:「當時的縣太老爺還讓我們下井打撈,可奇怪的是,井水十釐清澈,連只青蛙都沒見著,更何況屍身了。」

    「更離奇的是,那李大貴前一日與我賭骰子輸了,還忿忿不平地約我第二日再來,怎會突然想不開自盡呢?」

    「對了,事發當晚,我兒子入冊時,說聽到有和尚在敲木魚。」一中年漢子竭力回憶,又搖搖頭,「我那會兒還覺得奇怪,哪裡的老禿驢半夜不睡覺,擾人清夢。事發後才明白,也許是大師是見著五人魂魄,替他們超度呢。」

    「後來你們可曾見過那位大師?」鄭允浩並不相信所謂的渡魂之說,宵禁時,哪個和尚能未卜先知,念經送佛,只怕那和尚,才是元兇,而眾人,自是僅聞其名,不見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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