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媽媽和項爸爸沒有說話，三個人沉默了許久，項南放在膝蓋上的手心不停的出汗，膝蓋和手心之間濕漉漉的。

「媽……」

「南南，你先去休息一下，爸爸媽媽想說點話，可以嗎？」

項南還想說點什麼，但現在說什麼都不如給項爸爸和項媽媽一點時間去考慮。

「嗯，那……爸，媽，我進去了，你倆早點休息。」

項南關上門，撲在床上嘆了一口氣，他現在，就像把心懸在空中，又緊張又害怕。

賀止的狀況也沒好到哪裡去，賀爸爸臉瞬間就黑了，臉色不停的變換，到最後嘆了一口氣，冷著語氣讓賀止回了房間。

「……兒子怎麼就，怎麼就喜歡男孩子了呢？我記得他高中的時候還有過一個喜歡的女孩啊？」賀媽媽心不在焉地揉著麵包上的麵糰，過了兩天，她還是想不出來自己的孩子怎麼就成同性戀了，她倒並不歧視同性戀，反而覺得那些勇敢追愛的孩子們很勇敢也很讓人心疼。但是這件事放在自己兒子身上，她還真的沒辦法那麼快就接受，「唉，怎麼會這樣呢？我就想不明白。」

「現在想不想的明白還有什麼用啊，已經這樣了，除非他過來告訴咱倆，說他是開玩笑的。」賀爸爸皺著眉，眉間都被擠出了一個「川」字，從賀止和他們坦白之後，他就整天尋思這件事。

賀媽媽把麵糰擀成一張大面片，搖了搖頭，「我倒不是反對，但這事放在自己家孩子身上，總讓我有點……嘖，怎麼說啊，唉……」

賀爸爸擦了擦手上的麵粉，把妻子攬在懷裡，「行了，別想這麼多了，一會兒兒子就回去了，別讓他心裡揣著事兒回去。」

「嗯，快做飯吧，」賀媽媽剛想把手低的麵皮切成麵條，動作突然停頓，「不對，賀止現在和南南在外面租房子住，兒子是個同性戀，那南南……」

「！！！」賀爸爸顯然也反應過來了，「估計這兩個小犢子早就在一起了吧，賀止這個小兔崽子！」

賀媽媽拍了拍賀爸爸的胳膊，嘆了口氣，「算了算了，先別下定論，這件事等兒子回學校了咱倆再商量吧。」

「嗯。」

兩個家庭，六口人，各懷心事。

項南離家的時候，神色還是惴惴不安的，擔心自己的父母接受不了，但幾次想開口，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爸，媽，你們保重身體，我寒假就回來了。」

「嗯，你在學校也照顧好自己，……先和你男朋友好好相處，別的事以後再說。」

「嗯，那我走了……」

「走吧走吧，一會兒再來不及，」項媽媽給項南整理著領口，和項南給賀止整理領口的動作如出一轍，「有事的話，一定要給媽媽爸爸打電話，聽到沒有？」

「嗯嗯，你們也照顧好自己。」

項媽媽靠在項爸爸懷裡，對著自己兒子揮了揮手，轉而嘆了一口氣。

「怎麼了？還在想兒子男朋友的事？」項爸爸安撫地摟住項媽媽的肩膀，「別多想了，咱們也不能讓他倆分手不是？」

「你瞧你說這話，我還不是怕兒子受騙！」

項爸爸搖搖頭，笑的溫柔，眉宇間和項南十分相似，「咱倆這個小混蛋啊，單純是單純，但不是真傻，你看他從小到大什麼時候吃過虧？而且他這次是認真的，他方面選專業和決定留學時的眼神都沒這一次那麼堅定。」

「……唉，咱們又不知道他男朋友什麼樣，年輕人的感情就像一陣風似的，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我怕哪一天他或者他男朋友又後悔，最後兩個人都尷尬收場。」項媽媽表情變了變，還是把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我懷疑，南南的男朋友是賀止。」

「賀止？項南暑假去做客的那家？」項爸爸也皺著眉思索了一會兒，點點頭，「的確有可能，他倆現在是不是還在一起合租？」

「……以後還要一起留學呢，刺不刺激？」

「……兩個小兔崽子。」一向溫文爾雅的項爸爸，第一次說出略微粗俗的話語。

兩家父母在尚未見過面的情況下，在同一時刻，神奇的達成了某種共識。

兩人回到學校，見面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用擁吻來表達對彼此的思念，隨即就是對雙方計劃的陳訴。

不過並不知道進展如何。兩對家長也默契得很，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和自家孩子保持著聯繫。也在各自消化著巨大的信息量。

時間是越過越快的，對於這個說法，身為大四學生的賀止和項南深有體會。

全體上岸(9)

飛上岸：兄弟們！沖鴨！

書上岸：一次就上岸！

軒上岸：全體都上岸！

華上岸：沖鴨鴨！

熱上岸：我們可以！

躍上岸：成功就在眼前！

項南不難：……

賀止不止：……

項南不難：阿熱和老大遲來的中二期終於還是到了嗎

賀止不止：別的不說，兄弟們加油！

佐上岸：沖鴨！

項南不難：？？？@佐上岸，魏天佐？？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飛上岸：嘿嘿，我拉進來的，一直讓他潛水來著

賀止不止：[鴻運當頭，全體上岸]

項南不難：[要啥有啥，心想事成]

飛上岸：卧槽！謝謝兩位老大！！！

熱上岸：謝謝兩位老大！！

項南看著群里一群人不斷耍寶的消息，不由得笑出聲，「他們搞什麼，笑死我了，戲要不要太多！」

「估計是減少緊張的感覺吧，後天就考試，他們估計快緊張死了，王軒雖然不用考研，但是保研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賀止任由項南把體重壓在自己身上，「說起來這都十二月末了，等元旦咱倆請他們吃頓飯吧。」

「我也是這麼想的，等下學期他們實習，畢業了讀研，咱倆就出國了，以後工作了見面估計就更難了，趁著這段期間好好聚聚。」

「嗯，那等他們考完試就和他們說。」

項南和賀止不用參加考試，但兩個人還是為幾個兄弟捏了一把汗，在考試前一天特意回到宿舍住，第二天早上叫他們起床，幫他們檢查考試的必備用品，簡直像兩個操心的老父親。

「你們幾個，穩住心態，千萬別緊張，你們之前不會的那些題型已經練得很熟練了，不用擔心，最重要的就是能得分的絕不丟分，聽到沒！」

「嗯！放心吧老幺兒，這麼長時間，你和止哥像倆家教似的，對我們有求必應，有問必答，我們不信自己，也得信你們啊！」林敬華拱了拱項南，對著項南嘰咕了一下眼睛。

「行了，別耍貧嘴了，趕緊出發！」項南給每個人一個擁抱，露出一個笑容，「我等你們好消息！」

「嗯！走了！」

項南看著幾個人離開的背影，掏出手機，就看到賀止給自己發的消息。

老賀：A組已經出發

老賀：等待B組消息

「神經！」項南笑罵了一聲，拿著手機回覆。

項寶貝：B組已經出發

項寶貝：等待A組組長的抱抱

項寶貝：ฅ՞•ﻌ•՞ฅ要抱抱

「艹，」賀止捂住自己被暴擊的小心心，臉上的笑意擋都擋不住。

老賀：馬上飛奔到目的地

老賀：請B組組長做好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