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里一直在播報最近發生的一起失蹤案，他沒說話走過去把電視關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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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周一我都會晚一點開店，給自己一個較為清閑的早晨來休息一下，雖然店裡平常也不是很忙。

我和往常一樣在廚房準備早餐，由於時間比較充裕，我慢悠悠地煮了小餛飩和三明治，電視開著我在廚房裡也能聽到聲音，現在好像開始放早間新聞了。

耳邊傳來門打開的聲音，我差點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拿著早餐走出來的時候看見易青非坐在餐桌上等我，他原本一直盯著電視看，我把早餐放到桌上分給他一個三明治。

電視里一直在播報一個最近發生的失蹤案，照片上是一個普通的中年白領，表情有些哀怨，我隨意瞥了幾眼，這場失蹤案居然就發生在這個區。易青非沒說話走過去把電視關掉了。

電視一關，屋裡一下就安靜下來，我開始和他閑聊：「你上學的時候是學什麼專業的？」

「計算機和心理學，是雙學位。」他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朝我笑，「能吃到老闆做的三明治，果然不睡懶覺還是有獎勵的。」

他笑得我心裡有點癢，易青非屬於長得特別好看的人，眼睛一笑是丹鳳眼，像是生來就帶著醉人的情話。

「對了，老闆是學金融的，老闆今年多大？」

「我嗎？今年二十七。」

「您可真年輕。」他看起來有些驚訝。

我無奈地笑笑：「別給我戴帽子了。」想想又說回他，「你既然讀了雙學位應該成績很不錯，怎麼在酒吧里打工？」

「也有成績不錯但是沒能好好畢業的情況吧，比如——在外邊打架被開除了？」他很隨意地回答了我的問題，看起來更像是開了一個玩笑，他放下快吃完的三明治轉過去喝熱好的牛奶，然後指指我碗里的小餛飩：「老闆，我想嘗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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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店裡的時候店門口停著一輛警車，我稍微驚訝了一下，因為這個區尤其是這附近的街道，即使出事了也很少有人會管，我記得這後邊還有一個類似舊時候紅燈區的地方，裡面擠滿了無家可歸的女人。

車子正在啟動緩慢地從我面前經過，裡面坐著一個穿著警服的男人，我只是匆忙地看了一眼，他也匆匆看了我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感到他的視線有那麼一瞬間緊緊地黏在了我身上。

店裡的人告訴我那個警察是最近分到這邊的，電視里播報的失蹤案由他來負責。這確實是稀奇，住在附近的人也這麼認為，看來我離開的這麼多年這個地方沒有一點改變，至少它的里子還是那麼腐敗。

「這個小警察還挺有責任心的。」有幾個客人在一起議論，都對他表示出讚賞，最後還把話題拋給我，我只是笑了笑，抬起頭的時候換上了真誠的笑容說：「這種人內心一定很強大。」

我不質疑他的強大，在他發現自己的弱小之前。我不禁想他是來這裡做救世主的嗎，他覺得自己能救多少人？他能堅持多長時間？他真的弄清了這些事情才來的嗎？

我的腦海中不斷冒出一些過去的零零碎碎的片段，像是有一隻手從靈魂深處攪拌，在暈眩之前我強硬地控制住自己，但還是有曾經小時候一些可笑的言論從腦海中冒出來，我聽見自己也問過——

為什麼沒人來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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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心情不好嗎？」易青非回來沒多久就下了這個定義，我正躺在沙發上刷手機，鍋里煮著熱牛奶，我不知道他是從什麼地方看出來我心情不好了。

我從手機前抬眼笑道：「沒有啊，就和平常一樣。」

他不信聳肩往廚房看了看，指著時鐘：「已經過十二點了，平時你早就睡了吧，但是今天睡不著嗎？」

他說對了，我一閉眼睛做了好多噩夢，他的洞察力敏感而準確，我幹脆坐起來揉揉頭髮：「對了，你是學過心理學的是吧。」

易青非走過去替我將鍋里的牛奶倒在杯子里，煮熟的牛奶冒著熱氣在杯底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他拿給我還窩心地墊了幾張紙巾。

他笑了，捲起袖口坐在我旁邊：「那把我當成你的心理醫生來吐苦水，怎麼樣。」

我愣了一下盯著面前牛奶乳白色的液面，他的聲音放得很輕，讓人容易恍惚，不過我還是搖搖頭：「偶爾失眠很正常，怎麼就要看心理醫生了。」

「那我問你幾個問題吧。」他指了指桌上的牛奶示意我喝一口，我也不知道怎麼了順從地抿了一小口，有點燙，他笑笑繼續說，「你現在內心很煩躁嗎？」

「誰一直睡不著都會有些煩躁吧。」

「如果今天我不會回來，你會把所有煩躁宣洩出來嗎，比如會把所有東西摔在地上？為了不被人發現在清晨清掃地上的玻璃碎片，伴著晨輝去購置新的物品。」

疑問句的語氣逐漸變得確定起來，我注意到這種變化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不會是在拿我複習你的專業功課吧，你都已經輟學了。」

「我沒有那個意思。」不知道是不是我提到輟學，他的眼底流露出一絲不甘心，我心虛，重新緩和了語氣，但是他的不依不饒讓我有些煩悶，連帶著噩夢的餘韻，眼前被牛奶蒸騰的蒸汽抹暈。

「和你說會話我確實有些困了。」我站起來把牛奶喝完想到廚房去把杯子放在水池裡，「你也趕緊去睡吧。」

經過他的卧室，門沒關，我不經意往裡面瞟了一眼，裡面空蕩盪的一張床，格外幹凈整潔，沒什麼多餘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