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要命
小說: 失格 作者:万里卿湮 字數:1305 更新時間:2020-03-11 04:21:22
酒吧里播放著一首雜亂的搖滾樂,這裡和學校旁邊的酒吧完全不是一種地方,空氣中飄著各種令人迷情的香水味,燈光交雜在一起,比酒精還能搞亂人的腦子。
我坐在一個比較隱蔽的沙發椅里,指間夾著一隻點燃的香煙,我倒是沒有煙癮,只是覺得這樣能顯得我不那麼弱勢。
煙的味道從嗓子到鼻腔,有種過電般的感覺。易生非站在吧台,身影筆直,我知道他的笑都是假的,可是只從表面來看完全沒有這種感覺,反而是一種迷人的誘惑,易生非的迷人實在會讓人窒息。
彩色的酒水在他的雙手間流動,我甚至能看見偶爾從杯中濺出的液體順著他的手掌,慢慢地流淌到他的手臂。
人稍微少一點,夜也深了,人們都開始慢慢地飲酒,他到我身邊,夾走了我抽了一半的煙放到嘴裡,然後越過舞池,坐到旁邊的鋼琴前邊,我急忙站起來走過去,還清醒的人也逐漸地圍了過來。
他的手指按動琴鍵,像清流一樣流暢愉悅,他彈了好幾首曲子,從悠揚變得越來越激昂,人群也重新躁動起來,他趁亂用麥克風喊我的名字,一遍又一遍,說他愛我。
我簡直要瘋了,他要把我逼瘋了。
我去酒吧陪他的晚上,他會到我的出租房裡借住,我一開始是要求他睡那張沙發的,但是被他吻得七葷八素之後,他想睡在哪裡也由不得我了,好在他並沒有再多做什麼。
多了一個人我反而睡得很好,我不知道自己是適合與別人在一個屋裡睡覺的體質,因為晚上從來沒有人陪我,在我很小的時候就一個人摸著黑,爬上那張對我還很巨大的床,裹著被子縮在角落裡,有很長一段時間,我必須後背貼著牆壁才能入睡。
但是易生非願意在我睡不著的時候,輕輕地從後面環抱住我。
這樣我越發頻繁地和他一起去酒吧,他說的對,我會需要他的,甚至於是貪戀。我從未如此渴望過一個人,因為從前我不相信會有這麼一個人,直到他真的出現。
在書店裡我才有時間冷靜地考慮一下其他事情,比如藥店。我當時真的看見了和那些店員的工作服一樣的藍色布料才對,這是我的第一印象,可是越回想越覺得很離譜,我也看見了,那裡只有一隻貓的屍體。
易生非的行為舉止確實很奇怪,但是他真的會殺人嗎?原因呢,因為那個人差一點襲擊我?做到這種地步......或許我應該找上次和我一起的寸頭男問一問,可是他自從給了我那張酒吧地址之後就沒再來過。
酒吧地址,是易生非在工作的酒吧,看見貓屍體的時候,剛好易生非也在,有什麼東西在那一瞬間串聯起來,卻很快就消失了。我有些頹然地趴在櫃檯上,無論在哪,總有些事情是我想不明白的。
易生非倒是能把很多東西看得很通徹,簡直不像是個人類。
回去的時候又看見房東在門口蹲著,看見我換上了一種看街頭走上不歸路的惡徒一樣的眼神,他應該是看見過我帶易生非回來,看樣子輕易地把我歸為不務正業那一類的人群了。
我走過去,又往回倒退幾步,停到他面前笑道:「我想問一問,咱們這裡有在附近藥店工作的租戶嗎?」
他本來並不想理我,一聽到藥店臉色變了,不耐煩地揮手趕我:「不是失蹤了嗎,有什麼好問的,那些警察也是......」
警察?庄安來過了?我一邊往回走一邊想,看來那個人說也租了這裡的房子不是騙我的。
因為後來發生的事,我幾乎忘了,如果他住在這,沒有易生非在的話,或者說他沒有失蹤,我豈不是每天都很危險。
等我回到家我才反應過來,我剛剛是在慶幸著,他失蹤的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