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解脫
小說: 你可以記住我嗎 作者:迷雾南路 字數:2050 更新時間:2020-03-11 13:16:53
就因為那句你多好看呀,秦玉心裡高興的不行,即便心裡再覺得他是在不要自己,也沒有辦法控制住自己的心情就因為他隨口的一句話起伏不定。
秦玉想自己上一輩子肯定是欠了余安章什麼,所以這輩子就是來還債的。
不管之前自己是高興也好,不高興也罷,余安章總有法子讓自己因為他隨口說出的話開心的不行。
秦玉將檯燈給關了,看了一下他身上已經被汗透了的襯衫「你把衣服給脫了,剛好我有衣服要洗,順便就給你洗了。」
秦玉偷偷瞥了一眼余安章,又匆忙的將視線移到一邊去,如果自己沒有臉盲症的話,一定會學校里的那些人一樣覺得他很好看,估計也壓抑不住自己對他的感情。
余安章也不拒絕,直接將衣服脫了給了他,然後光著上半身就要去脫褲子,秦玉一驚,趕忙轉過頭去,故作鎮定的對他說:「你怎麼什麼場合都不分,我先去衛生間泡衣服,你一會換好衣服了,就去把衣服給我。」
余安章動作一頓,要不是扶住了旁邊的桌子,估計就摔下去了。
「不就脫了一下衣服,至於嗎?」余安章不解的看了眼已經關上的門。
「小玉?」余安章敲了兩下衛生間的門,推門進去「你今天怎麼了?是不是作業出了什麼問題?」
秦玉將他的衣服接了過來,放進盆里搓了兩下,又在盆里倒了點洗衣液「沒事,我挺好的。」
難道要我告訴你我喜歡你,所以你不能在我面前脫衣服,我怕哪天我真的剋制不住自己。
余安章沒懷疑,走到秦玉旁邊正好瞧見了盆里的衣服,又把視線移到了秦玉身上。
不是說有衣服要洗,是順便才幫我洗的,怎麼盆里只有我的衣服,今天穿的衣服也沒換。
秦玉注意到了他的視線,不知道他在看什麼「怎麼了?我身上有東西?」
「沒有。」余安章搖了搖頭,旋即失笑一聲「小玉,你對我可真好,我愛死你了。」
一定是看我今天太辛苦了,怕我累著了,又怕我會拒絕,所以才會這麼說。
「小玉,我跟你說件特有趣的事情。」余安章將架子上的刷子遞給了他「真的特好玩,我今天在學生會的時候聽一個學妹說的,你想聽不?」
「不想。」秦玉有時候真不明白他每次想告訴自己什麼事情,非要開口問一下幹什麼,自己就算不想知道,到最後還不是會說,簡直就是多此一舉。
余安章一點都不受影響,就和沒聽見秦玉的話一樣,繼續說自己的「那個學妹和我的關係還不錯,我今天一過去,她就問我是不是和你搞對象了。」
「你……」秦玉沉默了幾秒鐘,才繼續開口道:「你是怎麼說的?」
「不對呀,一般像這種時候你不都應該說胡說什麼之類的嗎?」余安章這種疑問也沒有持續多久,繼續和秦玉說道:「我說你怎麼看出來了?既然看出來了以後可別把心思放在小玉身上,小玉是我的。」
秦玉轉頭看著他,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盆里的沫還濺了他一袖子的。
余安章沒察覺出什麼異樣,繼續說「你不是最煩他們纏著你了,他們誤會好像就是因為什麼論壇上的事情,我想了想我沒有談戀愛的打算,而你現在應該也沒有,這麼一來給我們都省了不少的麻煩,多好的事情。」
「你不覺得同性戀噁心嗎?」一般的直男不都應該特別反感,和另一個男的有什麼感情上的牽扯嗎?他怎麼一點都不在意,而且看著居然還有一點開心?
「不覺得,我又不是七八十年代的人,現在都什麼年代了。」余安章說「別人樂意和誰談戀愛就和誰談戀愛,和我們本身就沒有什麼關係。」
秦玉問他「那你呢?」
那你呢?你會和同性在一起嗎?會不在意自己被同性喜歡嗎?會不會覺得喜歡自己的同性噁心的不行。
「我?」余安章想了一會,搖了搖頭,又笑道:「其他人應該不行,球場上的那些人哪個身上都是汗臭味,我聞著都覺得噁心,可如果是你的話我應該就不會反感了,你身上特別香,而且不刺鼻,就是那種很淡的香味。」
秦玉沒有噴香水的習慣,他是一個很愛幹凈的人,從高中的時候余安章每次遇見他都能聞到一種若有若無的香味,這種香味很淡,也就是普通洗衣液的味道。
其實用這種洗衣液的人不少,可對余安章來說這種香味卻是只屬於秦玉一個人的,讓聞到的人,都覺得特別舒服。
「你喜歡我?」秦玉也不知道怎麼了,想都沒有想,就把這句話給說出來了。
「喜歡呀。」余安章靠在牆邊,從盆里沾了點泡沫,吹了兩下「你這麼好的人認識你的人都會喜歡吧。」
「只有你說過。」秦玉說「我媽還在世上的時候就說過,她一看見我就覺得折磨,說過我這種人身邊不能有朋友之類的,會把他們折磨死的,我也就只能適合一個人。」
余安章從未聽過他提起自己的家,以為他是和家裡的關係不好,或者是不願意在外人面前提自己家裡的事情。
可卻沒有想到會是這樣。
余安章知道秦玉母親當時一定說的更加刻薄,只不過是那些話秦玉不願意全部說出來。
一個母親究竟是有多厭惡自己的孩子,才能對著他說出這些話,而這些事情一定是在高三之前秦玉就在經歷著。
「你恨她嗎?」
「不恨,我沒有資格怨她。」
之前或許恨過,可自從有一次他背著林姨偷偷跑到了許冉的房間,看見了沒嫁給秦時之前的照片。
他才知道原來自己的母親也會笑。
她也曾經穿著很漂亮的裙子坐在鋼琴前。
她也曾經眼中飽含著光亮,而不是像自己眼中那裡陰雲密布,渾身上下透著的都是晦暗。
所以他又有什麼資格恨他,這個家把當初那個含著星光的小女孩一點點的摧毀擊垮,有時候他也想過,死亡或許對於她來說只是一種最好的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