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哥，南哥怎麼還沒回來啊？這都一個多小時了。」王軒看了眼時間，出口詢問，語氣有點擔心，「是不是真出什麼大問題了？」

賀止抿著嘴搖搖頭，一對眉毛皺得緊緊的，「我也不知道，我給他發信息沒回，宋老師也沒回。」

「不應該啊，南南很少不回消息的，而且宋老師今天應該沒課。」趙躍看了一眼桌子上已經冷掉的飯菜，有點擔心，「飯都涼了，南南有的時候都沒吃幾口。」

「我去找他。」

「啊？」林敬華迷惑，看著要換衣服的賀止連伸出手攔住，「止哥，你去哪兒找啊？你這都聯繫不上！」

賀止套上外衣，走到玄關出換鞋沒有抬頭，「剛才是宋老師把他叫走的，我去宋老師辦公室。」

「老大，我也去！」阿熱拿起自己的外套跟上。

「我和你們一起去。」趙躍也拿起手機和外衣，「你不知道宋老師辦公室在哪兒，我帶你去。」

「我們也去！」

「你們留下，」賀止一手撐著門框，一手放在門的把手上，「阿熱和趙躍跟我去，你們幾個留下，如果一會兒南南回來了給我打個電話，如果沒回來就等我消息。」

眾人也知道現在就算他們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忙，倒不如在這好好待著。

「老大，那你隨時聯繫我們。」

「嗯。」

項南正和宋凡、王明揚坐在會議室，一起在屋裡的還有水聲系裡的兩名主任。

「王老師，項南同學的成績是有目共睹的，從大一開始，他的成績就是名列前茅，我希望您能對他的成績做出合理的解釋。」

宋凡推推眼鏡，眼裡充斥著不屑和不滿，如果不是怕把事情鬧大，他真想把對面這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狠狠地揍一頓。

「宋老師，我知道您是項南同學的導師，對他寄予厚望，但是您不能憑著這一點就去做出不公正的判斷吧。」王明揚臉上帶著笑，看向對面的項南，「項南同學的成績確實很優秀，但這並不代表他會一直優秀，每一次都優秀，沒錯吧。」

項南冷著臉，沒說話，脾氣再好，也受不了這樣的針對。

「王老師，您的作業我都很認真的完成，我的手機上都有備份，包括我的課前展示我也留在了隨身碟里，我可以請在座的其他老師一起評判一下我的成績。」

王明揚笑了幾聲，像是有點無奈，看向項南的眼神就像是看一個頑劣不堪的學生，「項南同學，你是我的課代表，我也很希望你能取得好成績，但是我不能包庇不是嗎？你這話說的好像我故意針對你一樣。」

王明揚轉過頭，面相身邊的兩位主任，「朱主任，鄒主任，你們看這事應該怎麼處理？我和宋老師，一個是項南的導師，一個是項南的老師，做出什麼決定肯定都會帶入個人情感，不太方便。而且項南同學還要出國留學，我也不希望他因為這種小事情受到影響。」

宋凡握著筆的右手緊了緊，死死的咬著後槽牙，剛要開口就被項南握住了手。

「這……」鄒主任和朱主任對視了一眼，項南是他們系的尖子生，出國留學這事他們也知道，成績出來以後他們就找王明揚談過想把分數改了，但王明揚不同意。王明揚又是他們高價聘回來的老師，現在這局面他們也很難說話，「這樣吧，項南同學，你單獨給王主任重新做一下這個展示，讓王主任來重新評分，怎麼樣？」

「可是……」

「我可以，」項南在桌子下面拍了拍宋凡的胳膊，臉上帶著笑，只是笑意不到達眼底，「那麼王老師呢？方便嗎？」

王明揚對著項南露出一個曖昧的笑，「當然可以，那項南同學去我辦公室吧。」

「好。」

兩人站起來往門口走，還沒走多遠，王明揚的肩膀就被宋凡按住，「宋老師？」

「王主任，項南去做課前展示，我想我也可以去聽聽吧？」

目光相交，只有他們三個人能讀懂其中的交鋒。

「宋老師，你就別跟著去了，我們找你還有事呢！」朱主任叫住宋凡，招了招手，「快來快來，之前就想找你說，一直沒機會！」

「我……」

項南走到宋凡身邊，壓低聲音，「老宋，你開會吧，我自己有數。」

「……那你注意安全。」

「放心吧，對了，這事兒別告訴賀止。」

「……嗯。」怎麼可能不告訴。

宋凡看著兩人離開，眉毛緊緊的蹙在一起，轉過身面對兩位領導卻又掛上了笑臉。

「兩位主任，我先打個電話，馬上就回來。」

項南跟在王明揚身後，咬了咬後槽牙，壓制住心中的厭惡。

「這不是去你辦公室的路吧。」

「不是，是去我職工宿舍的路。」

王明揚側過身，對項南笑笑，那笑容讓項南渾身起雞皮疙瘩。

職工宿舍離得不遠，兩人沒走多久就到了。

王明揚看著抱著雙臂靠在門上的項南，啞然失笑，給項南倒了杯水放在茶幾上，「不用那麼防備我吧？進來吧。」

「說吧，什麼要求？」

項南沒抬頭，後背靠在門上，一腿向前支在地上，一腿曲起。

「你還真是直白。」

「和你這種人，不就應該開門見山嗎。」項南仍舊半低著頭，抬起眼看向王明揚，他本就是凌厲的長相，只不過平時性格好，表情總是陽光溫柔的，加上兩個小酒窩，格外地讓人覺得親近。可如今他冷著臉，竟讓人有些生畏。

王明揚盯著項南的眼睛，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笑出聲來，走到項南面前，用自己的身體擋出一片陰影。

「我想要什麼，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不就表達過了嗎？」

第一次見面……浴池……

「呵，」項南抬頭，抬起一邊的嘴角邪笑，「你的意思就是，我和你上一次床，你就讓我的成績A+？」

「不僅如此，你還記得我是留學處的老師吧，知道為什麼你和賀止的錄取通知還沒有到嗎？」

項南瞳孔一縮，沒有說話。

「我把你們的一部分文件扣留了，朗夫大學在聯繫我，如果不能在六月份之前發過去，他們就要取消對你們的錄取資格了哦。」

項南低下頭，讓人看不出他的表情，他聲音有些低沉，「好。」

「那就是說，你同意了？」王明揚把手搭到項南的腰上，另一隻手想要挑起項南的下巴，從在洗浴中心見到項南的第一面起，他就對這個男孩的身體充滿了慾望……

「我是說……我同意你大爺！」

項南抓住放在自己腰上的手臂，左腿向上曲起狠狠一頂，緊接著按住王明揚的胳膊往地上一摔，王明揚整個人都被扔出了一小段距離。

「傻/逼那麼多，你可真是突出，」項南居高臨下地看著王明揚，眼神輕蔑地像是在看一個垃圾，「還想上我？你想的可真美。」

狠狠一巴掌，王明揚的臉被打的偏了過去，臉上留下一片紅痕，卻沒有留下淤青。

「我告訴你，這國，老子可以不出，但是你要是敢耽誤賀止的前程，咱們新賬舊賬一起算！」

項南冷哼一聲，鬆開王明揚的衣領，剛要轉身離開就感覺後背被用力地踹了一腳，身體猛的向前傾，腹部狠狠地撞擊在了一個方形小凳子的一角。

「艹…！」

王明揚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揪著項南的後脖領，語氣竟有一些瘋狂，「你還敢打我？」

「打你？老子他媽的是想打死你！」

王明揚被一個肘擊擊倒在沙發旁，他怎麼也沒有料到項南還能反擊，他剛才那一腳用了全力，他現在甚至都能看到項南流出的冷汗。

「說人話你聽不懂是吧？」項南一巴掌打在王明揚的左臉，打了個對稱，「我告訴你，我什麼都不怕，出不出國的，我不在乎了，但你要是敢影響賀止一星半點，我就和你——魚死網破。」

項南說這話是帶著隱隱的瘋狂，王明揚能從他的眼神看出他這是認真的。

項南捂著腹部從職工宿舍里出來，臉色煞白，嘴唇也失去了血色，額頭上全是細密的汗，也不知道剛才磕到哪兒了，現在胃疼得厲害。

他想拿出手機聯繫賀止，又怕賀止太衝動，眼前的景象越來越模糊，就在他失去意識的一瞬間，他感覺自己進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