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打車到了醫院，掛上號之後先去拍片兒。

見醫生拿著正熱乎著的x光片，『嘖』一聲，道：「輕微骨裂。」

……

陸柯今早三點才睡，起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他側躺在枕頭上，手裡拿著手機跟徐子煜聊天。

他問徐子煜比賽怎樣了。

徐子煜：不知道。

陸柯：什麼叫不知道…

徐子煜：我在醫院。

陸柯翻了個身，問他怎麼了。徐子煜說宋荊川腳受傷了，在打石膏。

陸柯問：怎麼回事兒。

徐子煜：解釋不清楚，周一再跟你說。

陸柯：好哦。

陸柯發完這句話後，扔開手機，躺平在床上，一語不發的看著天花板。

他想，徐子煜和宋荊川能走到哪一步呢……

可轉念有一想，這關他什麼事兒，他又不是要借鑒他們倆。

想著，他枕頭邊兒的手機震動了一下。他拿起來看，是謝承的消息，問他出不出來玩兒。

他回了個在睡覺。

謝承便不回了。

陸柯想，他的確過分了，滿腦子噁心的想法，還責怪謝承。

是了，陸柯知道再跟謝承在一塊兒，別人總會看出來的，他怕，他便直接疏遠，想著幹脆不要接觸了，一了百了。

陸柯覺著自己太不是東西了。

他給謝承打了個電話，問他出來浪嗎。

謝承在那邊兒的回答很是雀躍。陸柯想，無所謂了，別人看出來就看出來吧，謝承那他當朋友，那他也把他當朋友看吧。

至於那點兒齷齪的小心思——那是本來就見不得光的，藏著點兒還好。

……

徐子煜和宋荊川坐在車裡，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等到了小區，司機在門口停下。

徐子煜扶著宋荊川下來，再去後備箱取拐杖，然後扶著宋荊川進去。

宋荊川沒帶業主卡，靠著刷臉進的。

徐子煜扶著他艱難的走了一段路，道：「要不還是我背你吧。」

宋荊川有點兒猶豫，準確點兒應該是不太好意思。

徐子煜又道：「這麼著麻煩死了。」

宋荊川妥協了，別彆扭扭的趴徐子煜背上。

徐子煜走近電梯，問他多少樓。

宋荊川：「十一。」

徐子煜按下按鈕後，電梯里的兩人忽的沉默了，無話可說了。

「那個…」徐子煜開口，「你爸媽啊在家？」

宋荊川：「不在。」

徐子煜：「哦…」

電梯輕微的頓了頓，然後電梯門打開。

徐子煜往前走，邊問宋荊川是哪個。

宋荊川說左邊的。

徐子煜：「鑰匙。」

宋荊川說在口袋裡，「你先放我下來。」

兩人進屋，徐子煜扶著宋荊川，問：「你卧室在哪？」

宋荊川把拐杖倚在掛外套的壁櫥上，指著扇門，說：「那裡。」

徐子煜點點頭，然後靠近宋荊川把人橫抱了起來。

宋荊川驚了一下，遂道：「我鞋沒換。」

徐子煜不聽，並不帶猶豫的把人抱進了卧室。

宋荊川坐在床上，徐子煜蹲下身，給他脫鞋。完了後把鞋子扔玄關那兒，自個兒再進浴室洗手。

再回到宋荊川身邊兒，他見人已經把自己埋到了被窩裡。

徐子煜伸手捏捏宋荊川的臉，道：「廚藝不精，不能給你做飯了。外賣點什麼？」

宋荊川：「跟你一樣——你手好涼。」

「你幫我捂捂。」徐子煜調眉，手快速的滑到宋荊川衣擺，對著伸進去這事兒躍躍欲試。

宋荊川晃晃左腿，道：「泰迪精？」

徐子煜喊冤枉，「這麼多天我幹什麼了？」

宋荊川不接他的話，說：「我餓了。」

徐子煜幽幽怨怨的訂外賣去了。

陸柯聽著老闆的訂單，心思一個勁兒的往對面那人身上拐。

對面兒謝承，抱著杯果汁兒刷著手機。像是感受到了陸柯的視線，他滿是歉意的一笑，放下手機，道：「我們接下來去哪？」

陸柯托著下巴，道：「不是你要出來的嘛。」

「好趴，那我們去哪？」謝承問。

陸柯：「……」

謝承一本正經：「我這是在徵求你的意見。」

「…回家吧。」陸柯道。

掐了開頭結尾，再算上陸柯出來的那段時間，他們在一塊的一共四十來分鐘。

謝承嘆口氣，似是想挽留，但說的卻是：「好趴。」

陸柯：「…你好好說話。」

謝承沒理他。

外面天空一碧如洗，驕陽很是盡職的在發光發熱。走出店鋪，謝承不自覺的抬手揉眼睛。

外面的天太亮了。

陸柯和他一起到車站，謝承取了票，算著還有十分鐘的到站時間，兩人坐椅子上等著。

一陣無語。

陸柯發現不管什麼話題，都能拐到他冷漠謝承這事兒上。

那便不開口了。

安靜了一陣，謝承忽然問陸柯：「你家裡的事情很嚴重嗎？」

「…我家裡沒什麼事兒。」陸柯說。

「哦對。」謝承如夢初醒，「我想多了……你家裡有事兒的話，你不可能會和我出來。」

他很平靜的敘述著話，敘述著他的難過。

陸柯聽得不是滋味兒極了，都是他造的孽，惡果卻要謝承承擔。

大概是不作為慣了，他這種時候，除了心裡掙扎掙扎，猶豫猶豫，自己無聲的難過一會兒，就沒了後續。

就像是把石子投進湖裡，你只能看到它漾起一圈圈的漣漪，漾完了它歸於平靜，該怎樣怎樣。

謝承看著那死寂一片的湖水，滿是無奈，被陸柯折騰的沒了脾氣。

車在此刻來，陸柯拍拍謝承。謝承起身，和陸柯說再見。

那滿血復活的模樣讓陸柯不敢直視。